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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不变中求变——又见巴黎(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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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8-02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于不变中求变——又见巴黎(上)
  马为民
  结束第一个任期告别巴黎已整整10年。这期间虽然隔一年来一次,但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暇多看,更无心细想。这次又来常驻,自然要打量它的容貌变化,并且捕捉变化的涵义,从中悟出些道理。
  离北京前曾就此询问过驻京的法国人,他们大都面露难色,说看惯了,看不出。大使毛雷尔先生则顺势将了我一军:“看你的文章啦。”结果欠下了文债。
  先哲曰,人不能经过同一条河流。巴黎这座城市也是变化的,它的变化虽然不能跟北京比,也还看得出来。凯旋门夜间衬托的灯光更加夺目,协和广场方尖碑的顶端涂上了金粉,亚历山大三世桥整修一新,杜伊勒里公园改造得更加宜人。波旁宫、马德莱纳教堂等建筑物的外观经过清污,由黑乎乎而明朗多了,可并未失去历史的沉稳感。五六十年代,作家马尔罗先生执掌文化部时,用高压水冲刷过一次,表面虽然清洁了,但其坚固性据说因之受损。据巴黎市府官员基耶先生说鉴于过去的教训,巴黎这次为建筑物清污虽然也用了水,但采取了保护石料的具体措施。
  看人先看脸,香榭丽舍大街就是巴黎的脸,法国的脸。几年前从报上得知,这条大街经历过一番大整治。其实,变化并不明显,石子路,梧桐树,各色汽车,霓虹灯光,一切如旧。然而,道路两旁已禁止停车,原来的停车道跟人行道取平,还给了行人,两侧人行道都扩展成十六七米宽,并且增栽了一排法国梧桐,跟马路两旁原有的两排平行。两行绿树之间的许多地段,变成了临街咖啡馆的“飞地”:上面撑着各色阳伞,四面围以盆栽鲜花,中间布置十几张小餐桌。这条繁华的大街又多了几分人情味。
  变化较显著的是卢浮宫一带。十多年前,卢浮宫似乎到处可进,随处可出,而出入口又像是对游客保密,陌生人摸不着门径,巴黎人也不一定讲得清。结果,搞得游客乱钻,如同逛集贸市场。而今,一座玻璃金字塔的出入口理顺了人群流向,使博物馆内外呈现有序状态。还有,过去卢浮宫白天游客如云,熙熙攘攘,可一到晚上,游人散去,宫殿两翼之间的空旷地带罕见人影,一片沉寂,阴风习习,缺乏生气,根本没有巴黎人所看重的夜生活。现在不同了。入夜之后,宫殿两翼内侧呈“U”字形装设的华灯,跟玻璃金字塔内反射出的灯光交相辉映,把这一角照得物影斑驳。六个喷水池晚上停喷,平静的水池中映着金字塔的倒影,池水向外沿的石槽潺潺泻着。人们在大理石的池沿上或躺或坐,谛听水鸣。还有几个年轻人在玩旱冰。黎塞留阁下面的走廊里开了个玛尔利咖啡馆,顾客络绎不绝,加座已摆进广场。我询问一位侍者,他答道,咖啡馆一直营业至凌晨两点半。笔者不禁赞叹,是建筑大师贝聿铭先生设计的玻璃金字塔给卢浮宫的夜晚带来了生活气息,这实在是他给花都巴黎添加的精彩一笔。
  10多年前曾考虑过一个报道题目,“从凯旋门到跳蚤市场”,想反映巴黎的贫富差别问题。因为人们通常说,凯旋门所在的西城一带是富人区,而相对贫穷的东城则有个巴黎最大的跳蚤市场。然而,这需要的知识量很大,尤其需要对巴黎社会有深入的了解。眼高手低,未敢下笔。不过,就市政建设而言,早在希拉克先生任市长时,市府就很注意东西巴黎的平衡。这10年来,西区有变化(杜伊勒里公园的整治,雪铁龙公园的落成……),但东区一带的发展似乎更显著。最早是法国的“钱柜子”———财政部由市中心的卢浮宫搬迁到了12区,为东区增加了一片高质量的建筑群,巴士底歌剧院和法兰西图书馆的先后落成更为东巴黎注入了生机。另外,从巴士底广场到万塞纳森林之间数公里长的道路上,多年来一段一段地修筑林荫道,而今已初步告成,给居民增加了一处很好的散步场所。当然,东西巴黎的贫富差别现象并未消失,但市政建设确实朝着趋向平衡的方向发展。
  另外,蓬皮杜中心四周搭起高大的脚手架,正在大维修,据说,协和广场的喷泉池从明年起也要开始整治。总之,法国人继续在精心打扮他们的首都。
  话说回来,巴黎的变化又的确是一种“看不出”的变化。因为平心而论,像巴黎这样的历史文化名城也不能大变,大变了就不再是巴黎;它只能于不变中求变,变化中不留斧凿之痕。巴黎市政建设的这份谨慎和匠心,恐怕值得其它相似的大都市借鉴。(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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