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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的麻雀奇观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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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0-08-18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世界见闻

索马里的麻雀奇观
董文喜
索马里鸟多,在东部非洲是很驰名的。天上飞的,树上叫的,地上跑的,大的,小的,色彩斑斓,目不暇接。然而,这里最厉害的不是猛禽老鹰,倒是逮不尽、杀不绝的麻雀。
  索马里的麻雀实在厉害。凡在索马里当过农业专家的中国人私下都有个嗑儿,叫“谈雀色变”。其实,这非洲的麻雀也没有三头六爪,其颜色、习性、个头儿,大致与中国麻雀相似,只是身子显得长一点儿。不过,在国内房前屋后见到的麻雀,虽然叽叽喳喳叫得热闹,一拨儿也不过三五只,若有三五十只就算是大群了。可是在索马里,雀群飞来时,常常是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带着呼啸的风声。据当地鸟类专家说,这雀群一起一落,每群至少以百万计。
  为数众多的麻雀,经常害得中国专家和黑人兄弟叫苦不迭。我们在索马里援建的是水稻农场,一年两种两收,麻雀四起四落。播种时它们来了,撒下的稻谷被刨吃掉二到三成,造成田间缺苗断垄,甚至个别地块儿绝收。秋收前夕,它们又来了,把熟了的稻穗啄得七零八落。一个收获期,它们至少吃去稻谷三成,加之雀刨稻籽、弹穗落粒,每季收获损失不下40%。黑人种稻也是学中国的“联产承包经营”。眼瞅着到嘴的大米让麻雀吃去了,他们眼都气红了,嚷嚷着一跳老高,把盆碗敲得当当响。
  黑人下地带的盆碗都是铝制的,既是做饭、吃饭、饮水的家伙,也是赶鸟的武器。索马里四季如火,白天从上午9时到下午4时,气温不低于40摄氏度。这里天热,蚊虫蛇蝎俱全,在室外不能穿背心、裤衩,必须遮盖得严严实实,否则,不是叮咬得遍体伤病,就是晒一身燎泡。黑人抗热,但要他们在太阳地里顶着,同样受不住。他们下地时,男人穿长袍,或是上身围一条花褥单儿,女人穿筒裙。在这里,虽觉不出四季分明,麻雀却知道人是何时何地春种秋收的。在雀害季节,麻雀“集团军”在天刚蒙蒙亮时,便准时从50公里外的丛林里奔袭而来。它们先是在空中叽叽喳喳盘旋一阵儿,然后突然俯冲下来,大吃一通。待其落下来再赶,已晚了。它们像粘在了稻穗上,再也没有叫声,只听见其啄食的沙沙声,此起彼伏。麻雀飞过之处,金灿灿的稻田只落得光秃秃一片稻草。
  我们在宿舍房后开了一块菜园,西红柿、黄瓜、油菜都让麻雀啄得大窟窿小眼儿。在田里赶雀的中国专家、索方官员、黑人男女,一齐吼声震天,敲击声一浪高过一浪。但仍是只见人闹,不见雀飞。黑人工头阿布迪急了,一跃从埝埂跳进田里,临近两米,雀群突然起飞。阿布迪顺手把一根尺把长、拇指粗的小树棍朝雀群掷去,一棍打下5只麻雀,二死三伤,但漏“棍”的麻雀,5米之外又一齐落下,照吃不误。胆大的或吃饱了飞不动的,干脆就住下不走了,第二天接着吃。仿佛它们已下定决心:只吃,不要命。
  大家对雀害都恨之入骨,自然想过不少办法。请过德国专家空中喷药,一公顷要75美元,成本太高,治过一次后作罢。遂尝试人工捕杀。我们先在菜园下两张粘网,落一个逮一个,逮着就煎炒烹炸,天天雀宴。开始尝鲜儿还凑合,3天一过,网上的雀没摘净,人倒吃腻了。后来,我们又想了一招儿:端掉其老窝儿。可是,大片丛林相距50公里,夜间往返太远了。近处有些小片丛林,但索马里的麻雀实在狡猾,不像中国麻雀,把巢筑在屋檐下。这儿的麻雀窝做在河边细而柔韧的树枝上,远远看去,像一盏盏灯笼挂在空中,随风摇摆。雀窝口朝天,直径10厘米左右,麻雀钻进飞出,晃晃荡荡似要坠落。雀先用一棵长草绕在树枝上作梁,然后用软草顺着梁的两端编成球形悬挂巢。其位置离水面、岸边两米远近,人不易够着。蛇想吃它,十之八九自取其祸。当蛇爬近时,已是枝断,窝落,鸟飞,蛇投河。索马里麻雀的这种高超的筑巢技术,恐怕在“鸟类王国”也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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