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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于现代新诗史的写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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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0-12-09
第6版(读书天地)
专栏:

  “思”之于现代新诗史的写作
  何锡章
  诗歌鉴赏需要具有发现诗美的领悟力。诗歌研究比鉴赏难度更大,它要求研究者的鉴赏力、才情、理论修养都必须达到相当的程度。就我个人意见而言,“思”的视野,“思”的深度,是诗歌研究最主要的条件。当我读了龙泉明新近出版的《中国新诗流变论》(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之后,不仅为其资料丰富而惊叹,而且也为他所具有的诗的悟性而倾服,更重要的是,从中读出了一个新诗史研究者的独特的思维能力,即“思想”之“思”的深厚功力。
  这是一部整体框架严密、综合概括性强、具有系统性的新诗流变规律研究的力作。作者的成功,主要得益于其“思”的大、深、特。
  所谓“思”大,是指作者的思路阔大。作者不是就诗的流派而讨论诗的流派,也不是就诗的流变而说流变,而是将其置于中西文化碰撞、中西诗歌交汇这一特殊的文化背景之中进行研究。无论谈及中国新诗发生的文化、艺术资源,以及诗歌艺术的革命性转变及其在中国的变异,还是探讨新诗与传统诗歌的或显或隐的叛逆与继承的关系,作者始终没有离开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境遇;更须指出,作者不仅仅是描述新诗存在及其发展的事实,而且以现代化的眼光予以烛照,并作出了较客观的价值判断,显示了一个现代学者应有的学术眼光和思想指向。因此,现代性思维在书中随处可见,这是此书的“思”之魂,是赖以支撑其价值结构的骨架。
  所谓“思”深,是指作者对诗、诗人、诗派及其新诗流程理解的深刻程度。这一切是从其著作隐在的内部结构及其叙史方式中显现出来的。此著在结构上建立了一个宏观、中观、微观相统一的结构。宏观,体现在其“引论”和“结语”二章。在“引论”中,作者以概括之笔,将新诗流变的规律予以总结,并揭示其内在的特征;“结语”又从宏观、整体上勾勒了新诗的现代性特征及其与传统诗歌和西方现代主义的关系,并对新诗的价值予以大处着眼的估价。显然,从结构的开头到结尾,就暗示了此书的基本思路,以宏观来把握新诗流变的全局及走向。中间四章以“白话化活动”、“自由化活动”、“两大思潮的并峙与对流”、“历史大汇合趋势”为题,从中观的层次上研究现代诗歌的运动。但如果仅仅停留在宏观和中观,就不免空泛,因此,作者在各章的每一小节中,就进入了微观分析和深细探讨层面。微观分两个层次,一是诗歌中的具体流派,如“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等;一是诗人及其诗作。这样,宏观的把握有中观和微观分析作为支撑,使著作具有情节和细节的丰富性;而中观与微观因有宏观的指引,使之具有了分析的稳定性和价值评判的一致性。沟通宏观、中观与微观的桥梁是作者的思想。如果说,宏观把握的大气使其著作具有了“思”之高度,那么中观与微观论析的透彻,就使其著作有了“思”之深度。
  所谓“思”特,是指作者的独立的研究意识和创造性的工作。学术研究最忌模仿而缺乏创意,无独创与新见的著作,无论论析如何深细,材料何等丰富,都缺少作品应有的“神”;要么是以体大吓唬外行,要么显出“小家子气”,要么只有材料的堆积。从龙著看,虽然充分显示了其综合研究之长,但并未止于此,他在评价诗派、诗人、诗作时,既没有局限在长期以来形成的意识形态叙述模式之中,也没有以后现代的时髦,对一切采取解构态度。他的独特之处在于,既从特殊的现代中国历史、文化和社会实际出发,不回避意识形态叙述的合理内核,对革命诗人的评价如是;同时他又以现代的眼光,指出此类诗人的局限。
  完美的学术著作是不存在的,“完美”无异于学术的终结。当我阅读此著以后,也有一些觉得不够满足的地方。作者在探讨新诗流变时,与中国传统诗歌和西方诗歌的比较似乎深入不够;对诗人和诗作虽然也作了艺术文本的分析,但比之于思想之“思”,显得弱了一些;作者从现代性的角度探讨新诗的历史发展,无疑给新诗研究带来了新的气象,但有些分析却失之笼统,不够深细。尽管如此,本书不失为大气、厚重、新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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