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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保军与毛四灵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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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0-12-09
第7版(人物纪实)
专栏:

  周保军与毛四灵
  王海津
  湖南省安化县的苏溪村,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毛四灵四岁时,父亲身患癌症不幸去世,母亲南下广东打工,又因车祸死去了。父母双亡,前后只有十二天。四灵和年迈的爷爷奶奶艰难地度日,谁见了都觉得心酸。
  后来,毛四灵幸运地遇到了周保军。
  那是1992年,毛四灵一家的悲惨境况被逐级上报到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当时,正在东北牡丹江某部队服役的战士周保军在《中国青年报》上看到了那则公益广告:每学期资助二十元钱,就可以帮助一个孩子念完小学。周保军也是从贫困的小山村里走出来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们那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他心动了。他给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写了信———尽管他自己每月只有二十七块钱的津贴费,父母也还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从此,周保军牢牢地记住了毛四灵这个名字,他一次次地在汇款单上填好那个熟悉的地址。
  1992年底,周保军退役回到原籍秦皇岛市青龙满族自治县。为了生活,周保军加入了打工者的行列。但是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没有忘记对毛四灵的资助。在毛四灵幼小的心中,也深深地记住了她的保军哥哥。
  周保军一直默默地关心支持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无论在精神上、物质上,使她艰难地上到了初中。
  但是,毛四灵并不知道,在秦皇岛一家鞋厂干着最累最苦的活的保军哥,日子过得有多么艰难。1999年11月1日周保军在写给《秦皇岛日报》的信中介绍了他资助毛四灵的经过,也道出了他的窘境。他写道:“记者朋友,在当今社会什么都商品化的情况下,随着这个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年级一年一年地升高,光靠我一个人微不足道的资助不行了。我打工一个月只有三百多块钱,现在厂子不景气,连三百块钱也开不上了。我家很穷,现在债务累累。我都二十九岁了,在农村算大龄青年了。为给我娶媳妇,今年我父亲拉了一万多块钱的饥荒给我翻盖了房,下月结婚又得花一笔。学校早就开学了,可我还拖欠着毛四灵的学费,作为共产党员的我深感内疚。”
  这名无可奈何的打工仔,这位最普通的共产党员,为了别人,不得不向报社求助:
  “记者朋友,这就是我求助您的原因,求您帮助我找到一个可靠而且有爱心、诚心、不求名利的好心人,协助我共同把这个孩子培养起来,说不定她就是一个国家栋梁。”“七八年来我还从未见过她的面,能与她相见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周保军的信在报社引起高度重视,《秦皇岛晚报》刊发了《八载牵心为孤女———一封催人泪下的来信引出的动人故事》的报道。社会上反响强烈,读者纷纷打电话或直接到报社,要帮助周保军,资助毛四灵。
  1999年11月12日,在秦皇岛市委宣传部和报社等新闻单位的帮助下,周保军终于踏上了通往湖南苏溪村的路。
  在距苏溪村二十公里的一家杂货店门前,汽车停了下来,这是毛四灵的表姐家,周保军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已经放学的毛四灵。一个清秀的女孩从里间被喊了出来。这就是四灵吗?这就是他在心里多少次叫习惯了的毛四儿吗?八年了,如今真的站在了面前,周保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毛四灵愣了一下,试探着小声说:“你是保军哥?”对面的哥哥已是满眼泪水,四灵“哇”地一声哭起来,一头扑进周保军的怀里。
  这天,是毛四灵最高兴的一天,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拉着保军哥的手,给她的保军哥唱歌,说着许许多多的心里话,她说保军哥一定生活得很苦,因为保军哥的手很粗。这天,毛四灵跟保军哥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了饭店,她的日子过得太苦了,上学每天走两小时的山路,只有四毛钱的生活费,但她是个要强的孩子,她是班里的三好学生。
  周保军终于走进了苏溪村,走进了毛四灵家已是三十多年的老房子。面对周保军,一头凌乱的白发、满脸沧桑的老奶奶,浑浊的目光中透着惊讶,接着便“哇”地一声哭开了,颤抖着双腿就要往下跪,被周保军一把搀住,一家人抱头痛哭。
  村里的乡亲们都来看周保军,他们说:周保军就像雷锋一样,心真是太好了。
  毛四灵更是忙里忙外,她亲手给保军哥炒了菠菜,她说她不会炒肉菜。周保军拿出了他临来时借的二百元钱,他说四灵妹妹是大姑娘了,要让她穿得漂漂亮亮的。还有,秦皇岛的叔叔阿姨还给四灵带来了一千三百元书本费。
  相聚总是太短暂,周保军就要告别了。他们走出苏溪村,毛四灵一直拉着哥哥的手,一直在哭,哥哥也哭,他们走过那条长长的石阶,走过那道古老的石桥。
  汽车终于远去了,但他们的心,他们的情却紧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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