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利率：世界经济新特点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视点

　　低利率：世界经济新特点
胡坚
　　降低利率意在刺激经济
　　2001年，各发达国家中央银行的政策调整几乎是以频繁降息为特征的。为了遏制世界性的经济衰退，以及避免美国“9·11”事件之后可能出现的国际金融市场的动荡，各发达国家几乎不约而同地采取了频繁的、幅度较大的降息行动。以2001年1至10月全球各大中央银行降息的情况为例：美联储9次降息，联邦基金利率从年初的6.5％降至2.5％，贴现率从6.0％降至2％；欧洲央行3次降息，基金利率从年初的4.75％降至3.75％，再贷款利率从6.5％降至3％；英国央行6次降息，基本利率从年初的6％降至4.5％；日本央行2次降息，贴现率从年初的0.35％降至0.1％；加拿大央行6次降息，利率从年初的5.57％降至3.75％。除了以上各国央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央行也纷纷加入降息行列。例如，菲律宾央行2001年12次降息，将隔夜拆借利率总共降低了7个百分点。全球性的降息浪潮使人们普遍认为，低利率已成为当今世界经济运行中的一个重要特点。
　　实际上，在2001年1、2月美联储开始降息时，各国央行还在采取观望态度，并未打算同步跟进。但是，随着美国经济衰退迹象的凸现、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和各国自身经济情况的演变，各国央行不得不采取松动的货币政策，跟随美国降息。2001年各国央行降息有着共同的政策目标和环境因素。从政策目标来看，均着眼于刺激经济增长，提高企业界和消费者的信心。从环境因素来看，一是国际石油价格大幅度回跌，从2000年每桶37美元高点降到2001年底每桶25美元，跌幅达30％以上。油价的下跌使全球长期以来谨慎防备的通货膨胀压力彻底减轻。二是各发达国家普遍生产能力过剩、库存过高，通货紧缩成为当务之急。在这种环境下，降息政策的实施有较大的回旋余地。除了共同的政策目标环境因素之外，各国央行降息还有自身特殊的动机。例如，欧洲央行希望在2002年欧元完全取代欧洲其他货币流通之时，欧洲有一个比较健康的经济环境。日本央行尽管2001年之前已将利率降到很低水平，但仍然把利率进一步调低，希望给持续不振的日本经济注入一线活力，尽管此举已被事实证明效力十分有限。
　　降息避免了更严重衰退
　　2001年各国央行的联手降息究竟对世界经济产生了何种影响？从一般的经济学原理出发，至少可以预期降息能够发挥以下作用：第一，有助于股市的稳定和回升。第二，刺激对短期利率敏感的耐用消费品支出的增长。第三，带动银行住房抵押贷款利率的下降，刺激住房投资增长。第四，由于扩张性的货币政策意味着全球合并和收购市场上将出现更大的流动性和公司信贷，新一轮的全球降息会促进全球的并购活动。但是，从2001年的实际情况观察，这些降息效果至少在短期内不够明显。例如，全年的频繁降息并没有能够扭转股市的不振局面。2001年3月，全球股市全面大幅度下跌，随后在小幅恢复中震荡，到8月份再度全面回落。美国道—琼斯指数在2001年3月跌破万点大关，随后有所反弹，但在8月份又重新跌至万点以下。纳斯达克指数也呈现相同趋势。
为什么降息未能发挥刺激股市的作用？一个被观察到的重要现象是经济全球化和信息技术在世界范围内的扩散，使得具有全球性的产业要素在决定股票价格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而利息降低对股价的刺激作用则相对降低。只有当产业要素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时，“科技股”的厄运才可以扭转。再如，降息对企业并购的作用也不显著。到2001年10月份，全球宣布的合并和收购交易比2000年同期减少了46％，2001年宣布的总交易额为5150亿美元，比2000年下滑了大约54％。目前对于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还没有十分明确的解释。
　　尽管各国央行去年联手降息对刺激世界经济回升的效果十分有限，但一些舆论仍然认为它对避免世界经济陷入更为严重的衰退起到了积极作用，并为2002年世界经济的回升创造了有利的条件。还有一种观点认为，降息的效果发挥有一定的时间滞后，也许2002年是其真正发挥作用的时期。
　　今后利率政策走向
　　在2002年，全球经济中低利率的未来走向如何？首先，美国的动向对于其他各国仍然会有重要影响。从目前的形势判断，今年美联储对降息将采取观望态度。一是因为美国经济已有回升迹象，一旦美国经济出现重大转机，美联储将不会将借贷利率维持在低水平。二是去年美联储已连续降息11次，到目前为止，联邦基金利率的总降幅已达到4.75个百分点，是1961年7月以来的最低水平。剩余的降息空间不大，再次降息对市场的刺激作用将是微不足道的。
　　其次，各国央行也正在根据本国的基本状况权衡今年的利率政策。2001年12月5日，英国央行———英格兰银行的货币政策委员会经过两天的慎重讨论，决定继续保持4％的基本利率不变。从2001年年初以来，英格兰银行已经连续7次降息，把基本利率从年初的6％减少到4％，达到了近40年的最低水平。英格兰银行的这一决定是根据英国近期较好的经济形势作出的。而同一天，澳大利亚中央银行宣布将利率由原来的4.5％降至4.25％，这是澳大利亚中央银行2001年以来的第6次降息。由于澳大利亚目前的失业率仍然很高，调低利率可能对克服衰退有所帮助。基于澳大利亚目前的利率水平还比较高，今年有可能再度调低利率。
　　欧洲央行可能在近期内暂停降息。
　　原因在于：第一，尽管名义通货膨胀率一直在下降，但是欧洲不包括原油和食品价格在内的核心通货膨胀率却持续上升，2001年第三季度每月分别为2.1％、2.2％和2.3％。由此可以作出初步判断，欧元区近期名义通货膨胀的下降主要是由于原油价格大幅度下跌造成的，国内物价上升的风险并未彻底消除。这对于向来以控制通货膨胀为己任的欧洲央行来说是实行降息政策的一个主要障碍。第二，欧洲央行一直担心欧元的正式流通会导致物价上涨。尽管目前欧元的流通转换还比较平稳，但是欧洲央行愿意观察一段时间再考虑降息。第三，避免持续降息引起的对经济的不良预期。央行一再采取降息政策似乎是经济不景气的一种信号。2001年欧洲央行已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在2002年希望有所改变。
　　日本政府在采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包括利率政策）都达到极限而不能奏效之后，对日元采取了放任贬值的态度，使近期日元兑美元的汇率创下新低。日本利率已接近零利率的水平，几乎没有调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