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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为防治艾滋病作出突出贡献,她获得了亚洲拉蒙·麦格塞公共服务奖,并得到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和联大主席的赞扬——高耀洁:但愿人皆健 何妨我独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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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3-12-01
第5版(视点新闻)
专栏:人物

  由于为防治艾滋病作出突出贡献,她获得了亚洲拉蒙·麦格塞公共服务奖,并得到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和联大主席的赞扬——
  高耀洁:但愿人皆健 何妨我独贫
  本报记者 王明浩
  11月18日,中央电视台“感动中国2003年度人物”评选活动拉开帷幕,高耀洁是25名候选人之一。这位77岁的老人铁了心要把防治艾滋病的工作进行到底。
  第一次接触艾滋病人让她痛心不已,已70岁的她决定倾全力宣传防治艾滋病
  1996年4月7日,一个偶然的机会,已经退休的妇科肿瘤专家高耀洁第一次见到了艾滋病人。患者痛苦的哭喊刺痛了她的心。一连几天,高耀洁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作为一名医生,她清楚:如果艾滋病传播的状况不加以遏制,将会伤害到多少无辜家庭!同时,她也意识到,艾滋病应该并不难预防,前提是:人们要懂得预防的紧迫性,掌握相关知识。
  高耀洁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谢绝给病人看病,倾全力宣传防治艾滋病。“看病,我一天最多能治几十个病人,而宣传却可能挽救成百上千人。”
  但那时,高耀洁并没有想到这条路竟如此坎坷、如此艰难!
  误解和偏见使她受尽了白眼,对医药骗子的揭露又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1996年秋,高耀洁多方筹资1700元,印制了第一批12000份防治艾滋病的材料。在当年的“国际艾滋病日”,她走遍郑州市5个长途汽车站,连续3天向行人发放宣传材料。但大多数人认为:我既不嫖娼、又不卖淫,不会得艾滋病;有的人把艾滋病与性乱、吸毒画上等号,甚至把阅读材料也当成一件丑事。高耀洁受尽了白眼和冷落。
  1997年,高耀洁得知河南某些县、乡、村的艾滋病疫情严重,而且主要是通过血液传播。在驻马店某地,村民把艾滋病叫作“怪病”,周口一带叫它“无名热”。高耀洁开始深入田间地头办讲座,最初讲妇科保健知识,后来侧重于进行预防性病、艾滋病等的讲座。几年来,高耀洁走遍省内的50多个市县,误解和冷落时常围绕在她身边。
  更让人痛心的是:一些自称老中医、老专家的所谓“神医”,利用艾滋病人求医若渴的心理欺骗病人。1997年5月,一自称“神医”的陈姓村医给艾滋病人用地塞米松退热,弄得病人大汗淋漓,不久便离开人世。高耀洁经过调查,掌握了大量医药骗子的材料,并写出了详细的调查报告,1998年1月,她又亲手把调查报告交到省长手中。当年3月,一场整顿游医、假医、假药的活动在全省范围内迅速铺开,收效显著。
  然而,各种出人意料的麻烦、压力和阻力也随之而来。首先受牵连的是同样身为医生的女儿郭炎光,她所在的科室也被游医承包了,在此次清理整顿活动中,医院损失了一笔承包费。郭炎光因此接连遭到打击报复,一度萌发了自杀的念头。高耀洁不断接到恐吓电话,有人甚至威胁要杀她全家。在恐吓面前,她没有退缩:“人总是要死的,关键是要死得其所……”
  由于父母都患艾滋病而去世的孤儿日益增多,为了这些孩子的生存和健康成长,高耀洁上下奔走
  目前,在一些农村地区,由于父母都患艾滋病而去世的孤儿群体日益凸现。这些孩子虽然身体健康,但生活的艰难却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从1999年到2002年上半年的3年间,高耀洁给160多名艾滋孤儿寄去的钱总计已超过8万元。而在2002年7月,她却意外得知,孩子们非但没有能用上这些钱,就连政府救济的面粉、煤以及家里的电灯、电表也被人抢走了!更让人难过的是,村里不少人认为患艾滋病是孩子父母造孽,因此对孤儿们缺乏同情心。
  更让高耀洁揪心的是孩子们的心理状态,她曾亲眼看见一个12岁男孩的左臂上刻满了“忍”、“仇”、“杀”等触目惊心的字样。这些孩子如果没人加以正确的教育引导,长大后将走向何处?高耀洁越来越深切地体会到:孤儿们需要一个温暖的社会环境。
  去年春节,高耀洁将3个孤儿接到自己家里过春节,这些孩子的艾滋病病毒抗体检查均为“阴性”,“可是,许多人吓得不敢来我家,连我自己的儿子也不理解,我过了有史以来最冷清的一个年”。
  高耀洁开始为孩子们寻找新出路。2002年6月1日,经高耀洁牵线搭桥,河南省新蔡县古吕镇的孤儿高闯被山东省曹县一对陈姓夫妇收养;高闯14岁的姐姐高冬莉也被曹县一对夫妇收养……
  艾滋孤儿分散抚养进入正常家庭,几个月后,他们慢慢淡忘了往日的痛苦,生活和学习都逐渐走上了正轨。但让高耀洁头疼的是,收养地政府对这些孩子按计划外生育人口对待,有的孩子至今还没有落下户口。
  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老人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高耀洁的老伴郭久明退休前是内科主任医师,两位老人退休工资加起来有4000多元,在郑州,这种收入不算低,“我们的生活本来可以过得挺舒服的,可家里的钱都被她给了艾滋病患者和家属了”,郭久明无奈地对记者说。从2000年起,郭久明开始收回老伴管理家庭账户的“大权”,但外出讲课的收入和稿费还归高耀洁支配,很快又被她转给了艾滋病患者和孤儿。
  由高耀洁主办编写的小报《预防艾滋病的知识》已出了15期,总印数达53万份。除第一期外,其它每期3000—5000元的费用都由高耀洁自费出版;她还编写了《艾滋病、性病的防治》一书,两版四次印刷30多万册,印刷费由她获的奖金2万美金和福特基金会给的1万美金支付,该书免费对农村基层医务人员、病人和家属赠阅。河南、海南、湖北、广东、云南、新疆等省市区办艾滋病知识培训班,都用该书作教材。
  “但愿人皆健,何妨我独贫。”高耀洁说,“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能干些有意义的事,心里踏实!”老两口目前住在儿媳借给他们暂住的房子里,两居室里看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惟一值钱的还是清华大学学生3年前捐赠的电脑。有人赞誉她“有太浓的爱、太软的心”,但更多的人说她“瞎折腾”,更有人奚落她“自作自受”。
  “我心里很清楚,我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高耀洁动情地说:“即使将这套破房子卖了,也救不了那么多人,但我真的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唤起全社会来关注艾滋病人!”一时间,高耀洁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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