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准相声的“软肋” [复制链接]

第15版(文艺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找准相声的“软肋”
刘海明 阳蓉
　　临近春节，观众（听众）们能否欣赏到一批脍炙人口的优秀相声节目，自然又成了各界关注的一大热点。按照过去的经验，往往是人们的期望值越高，到最后失望值可能也越大。这怨不得观众的胃口太刁，而是时下相声界整体艺术水平滑坡所造成的必然结果。那么，相声界长时间委靡不振的根源究竟在哪里，不能不引起众多热爱相声艺术的圈内圈外人士的反思。
　　有人说，近几年相声遭冷落，是因为丢失了讽刺的传统；有人说“趣味和格调”成了“近几年相声的一个‘软肋’”。
　　不错，现在的相声确实缺少讽刺。这其中，固然有着这样那样的诸多客观原因。但是，这究竟是不是相声艺术滑坡的真正“软肋”所在，则要打个不小的问号。试问，难道现在的舆论环境还不如老一辈相声艺术家们那时宽松吗？答案是否定的。缺少讽刺，是因为讽刺是上乘的艺术，不是随意哪个人就能玩得转的。讽刺之所以是艺术，是因为它离不开深厚的社会生活积累和巧妙的构思，二者缺一不可。如果相声艺术一味靠低级的讽刺（演员之间的挖苦）作支撑的话，顶多是低等级的“直抒胸臆”罢了，也许可以博得人们一时的笑声，但决不会让人回味无穷。
　　笔者认为，之所以时下一些相声节目质量令人忧心忡忡，即趣味和格调不高，最大的“软肋”在于作者缺乏深入基层、深入生活的基础。歌德曾经说过：“现实生活既提供诗的机缘，又提供诗的材料。”离开了现实生活，任何艺术只能是无本之木，相声艺术也不例外。不屑于深入现实生活，是当前相声作者和相声演员的一大通病。科技手段发达，可以让作物离开土壤而照样生存，但艺术创作则不行。果真如此，相声只能沦落为耍贫嘴的庸俗艺术，既无法被人民群众所接受，更不可能长期流传下去。尽管相声属逗乐的艺术，诚如有人所说，“这种逗乐，是艺术的逗乐，不是挠观众胳肢窝的逗乐。”没有深厚的生活底蕴作铺垫，单纯地“逗”来“逗”去，到末了恐怕只能是演员自己单方面的干“乐”。同样道理，即便是找到了一些具有讽刺意义的素材，也需要演员在实践中有所感悟。诺贝尔奖获得者萨特曾说过：“没有一种艺术可以不为别人或没有别人参加创造的。”如果我们的相声演员整天远离现实生活，而仅仅满足于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体验抑或“淘金”，我就不信他们能自己“孵”出可以逗笑的“包袱”来。即便有，充其量也只能是人造的“包袱”而已，不可能是高雅的艺术营养品。
　　“幽默相声千家乐，贫嘴滑舌万人嫌”，这是侯宝林在世时常说的话。要防止相声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从高雅再走向低俗”，惟一的选择是推动相声演员和相声作者到人民群众中间去汲取丰富的艺术营养，以切实的生活体验提高自己的相声艺术水准，而不是坐在咖啡屋里空发议论。这涉及一个管理体制的问题，除鼓励艺术家们自觉地深入生活、深入基层之外，不妨运用市场经济的手段，激发创作者和演员到生活的海洋里游泳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这才是振兴相声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