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防战士们的心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海防战士们的心
新华社记者　成一
入春以来，全国各地的社会主义高潮一个接着一个，像战鼓一样激动着福建前线海防战士们的心，每个人都沉浸在欢乐中。他们用红纸剪了双喜贴到炮座上，把报纸上的新闻、图片剪下来贴到前沿阵地的地堡中，把家乡来的报喜信从这个人的手里传到那个人的手里。然后，他们思索着并且热烈地讨论着：怎样做一个保卫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先进分子。
我在福建海防前线的几次访问中，看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许多战士冒着刺骨的冷风，钻到水里练习游泳；许多战士在烈日炎炎的中午，背起四、五十斤重的石头爬上高山；在连绵阴雨中，许多战士腿上捆了沙袋，踏着泥泞翻过陡崖；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许多战士顽强地练习着瞄准。他们的衣服经常被雨水和汗水泡得湿淋淋的，他们的手和脚常常被石块和荆棘擦伤和刺破。战士们通过不倦的锻炼，迅速提高了自己的体力和技术。五、六华里宽的海面，他们可以从容地游过。两丈多高的悬崖陡壁，他们在几十秒钟内就能飞越。各个部队中涌现了成百成千的神枪手，他们能够击落空中的飞鸟，命中出现在靶场上刹那间消逝的人头靶。他们就这样在为保卫社会主义建设而勤学苦练，并且随时准备为保卫社会主义建设而英勇战斗。
一支海军部队的水兵们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战斗故事：
今春渔汛期的一天中午，福建省南部东山岛附近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十二架蒋军喷气式飞机，朝着当地渔业生产合作社的一批渔船俯冲下来。正在紧急关头，我海军部队的三艘巡逻艇赶来了。水兵们为了保护这一批渔船，不顾力量悬殊，英勇地投入了战斗。一场激烈的海空战斗开始了，巡逻艇上炮火一串串飞向天空，炮弹爆炸的烟雾紧紧包围着蒋机，蒋机也向着我军巡逻艇轮番扫射和投掷炸弹。巡逻艇上的炮筒子都打红了，炮手把棉衣浸上水，披到炮筒上；弹药运不及了，炊事员、报务员等都来帮助弹药手搬运……。经过四十多分钟的激战，一架蒋机被炮弹击中，带着浓烟烈火跌落在大海里；另一架蒋机被击伤，拖着火尾巴逃走。可是有一艘巡逻艇也不幸中了弹，艇长、信号员、操作班长和几个枪炮兵都牺牲了。这时，东山岛的渔船在巡逻艇的掩护下已全部安全返航。
水兵们对我叙述这场战斗的时候说：这艘巡逻艇打得出色、打得勇敢。被击落和击伤的蒋机，都是这艘巡逻艇打中的。水兵们还对我说：当他们埋葬烈士的时候曾经看到，操作班长的脸上满是血，但是他的双手紧握着舵轮；艇长虽然牺牲了，而他的身躯却傲然直立，像在继续指挥战斗。水兵们并且向我介绍了壮烈牺牲的信号员吴才良的生前事迹。吴才良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他曾经在一次海战中带着伤跳到敌人的船上抓俘虏；他的名字曾经上过报。可是这个年轻的战士由于长年劳累患了心脏病，上级要他复员，但怎么说他也不肯。这次战斗以前，他正在医院里休养，但是当他听到了艇队要出发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不顾医生的劝告，连夜跑回艇队。这个年轻的水兵素来喜欢音乐、绘画和诗歌，下面便是他在医院休养时写的一首诗的片断：
我长久向往着的社会主义啊，
你终于来到了我的跟前了。
只要我的心在跳动，
我就要为你而战斗！
他实践了自己的誓言，用鲜血和生命保卫了人民，保卫了社会主义。
我在炮兵部队采访期间，炮手们对我叙述了一次激烈炮战当中的动人事例：
这一次炮战整整打了八个小时。如果以双方发射的炮弹来计算，足足有一百吨钢铁。这一天，金门岛上的蒋军炮兵阵地被我军炮兵打得到处烟火弥漫。我军一个炮兵连与兄弟连队配合，摧毁了蒋军一个炮兵阵地。蒋军企图报复，集中炮火向我军这个炮兵连队轰击。有一发烟幕弹打中了这个连队的伪装网，立刻燃起了大火，火焰并向着弹药库卷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被大炮震得耳朵流出了血的炮手王银泉，跳过大炮扑到火焰上去。当大火被他连滚带扑地弄灭了的时候，他的脸被烧肿了，手被擦破了，人也在火的余烬上昏迷过去。炮手们对我说，王银泉是一个战斗了七年的老兵，这次炮战之前他给他的妻子写信说：社会主义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我能看得到它，摸得到它，这使我多么高兴！今年我可能复员，可是我准备向上级请求把我留下来，让我继续保卫我们社会主义的好光景，并且把我学到的本领教给接替我的新入伍的战士。
在一座高耸的山岭上，我访问了一支高射炮兵部队，他们为了及时投入战斗，打击蒋机，已经有五年没有脱衣服睡，没住过一天房子，从冬到夏借着帐篷避风遮雨。还有一些海防哨兵至今还生活在渺无人烟的荒岛上，天天同蒋军和风浪作斗争。当我和他们谈到艰苦的时候，他们总是笑着说：不这样，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怎么能安全地进行呢！
和海防战士们相处的日子里，我深深感到，战士们把自己的心灵紧紧跟社会主义连接在一起了。他们总想为社会主义建设增添一砖一瓦，增加一分力量。在一次激烈的炮战后，我曾经到一个炮兵连队去。我没有找到这个连的连长，他在紧张的战斗后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很远的村庄去了，他要跟那里的乡村干部研究改变厦门岛上经常发生旱灾的状况。他常常带领部队帮助驻地农民挖水渠，修水库。我还到另一个连队去访问，这个连队经常派出战士到附近的农业生产合作社里帮工。他们看到社里的肥料不够，便发起一个积肥运动，帮助农业社积肥。农业社缺少扫盲的教员，他们便派出了三个优秀战士去担任文化教员。我在这个连队作客时，发现这是一个屡建奇功的海岸炮兵连队。他们一年多来曾经击落和击伤蒋机三架，击毁和击伤蒋军的军舰四艘，毙伤蒋军二百多名，不久前，还以强大的炮火摧毁了蒋军的一个观察所。
我是在这样一个清晨离开这个连队的，海上的晨雾还没有消散，炮声已经由冷落转为剧烈。这个连的连长亲切地对我说：我们知道自己的担子担得很重。但是祖国人民可以放心，我们是能够担得起这个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