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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人看共产党与农民——圣佛堂村农会主任耿兰玉的思想变化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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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6-07-05
第2版()
专栏:

  从一个人看共产党与农民
——圣佛堂村农会主任耿兰玉的思想变化
盘 江
耿兰玉,长着一副劳动的身手,经年累月的与土地为伴。年青的小伙子们都称他“牛”,逼真地描绘出他生活的艰辛。
在灾荒以前,兰玉并不为人所重视;生活的鞭子,长年驱策着他过着捎地和打短的日子,地主们无尽止的压榨,使兰玉几乎成了哑巴,如果用兰玉的话说:“大路以东,那是老财住的地方,咱穷人不愿凑那边,犯不着落个嫌疑。村里有啥事,咱是轻易不到,非到不可时,咱就挨墙角蹲下,问不到咱,咱就不哼。啥事都是老财当家,咱拙嘴笨舌的,说的要有一差二错,即便不挨骂,也得看个难看的嘴脸。”
芦沟桥的炮火对于他并没有多大的震荡:他想:“日本鬼子不好,不叫老百姓过安生日子,而官家(指事变前国民党统治时的政府)对老百姓也没啥好处,咱一个穷光蛋,鬼子来了,拔腿就跑,他也不一定烧那两间破房,缸里没有隔宿米,也不怕抢,两样货色一样行市,不管谁来了,反正咱是一个穷捎地的”。到后来,一个姓刘的工作员到他村去组织自卫队,教唱“不抗日活不成”的歌,可是,兰玉对这个歌是不相信的;他想:咱穷人反正是穷,鬼子来了跑,有啥活不成的”。
三八年,八路军来到平原,当路过他村时,人们都认为“穷八路”不占弦,穿得既不整齐,家伙又不好,还能打日本?兰玉自然也是这么认识的。后来香城固一仗烧了鬼于好几辆汽车,人们的看法变了,兰玉的看法也变了:“别看穿得破、家伙孬,打起鬼子来怪有准”。从此,人们对八路军的议论便多起来,有的说:“八路军不打人不骂人”。有的说:“八路军一来土匪就没了,治化得真好”……虽然如此,兰玉对共产党八路军仍是半信半疑的。三九年他村成为根据地后,工作人员不断到他村开会,兰玉仍和从前一样:蹲在墙脚,一声不哼。他认为“八路军光会开会”。
可是,有一桩事他非常赞成,就是实行了公平负担。因为实行公平负担,地主们都阴谋分散土地。兰玉的主家陈廷章。打主意给兰玉三十亩地、一头牛,明里是当三年,负担上在兰玉名下,暗里则私立文契,对半分成。兰玉合量合量不上算,没有干。地主们猫哭老鼠似地说:“怨不得你穷,不识拉补”。兰玉心里想想:“地主们嘴甜心苦、狼心狗肺,反正不上他们的当”。结果捎地的胜利了,地主们和捎地的对半分成,自己掏负担。
四三年的大灾荒,自然先降临到穷人身上。为救活群众,共产党抗日政府帮助穷人向余粮户借粮。从此兰玉才体验到:原来共产党最关心穷人。不久,兰玉觉悟逐渐提高,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灾荒愈来愈严重,人们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着。到冬天,政府贷给兰玉五百块钱买小车,他参加了推公粮的运输队。车还未买到,敌人把村围住,他被捕了!
不管野兽般的日寇如何百般拷打,要兰玉招认是共产党,兰玉至死也不承认的。吊、打、灌凉水、刺刀顶胸膛,兰玉没有暴露一点党的秘密和公粮的储藏地。他想:“日本鬼子反正是不讲理的,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干脆不说,一人死了不打紧,千万别连累了别人。鬼子见到他这么倔强,几番暴跳地把他弄得死去活来,却仍然得不到半句实话;结果把他释放了。
兰玉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自己的村庄,他燃起了复仇的火焰,老刘教的“不抗日活不成”的歌子回旋于他的脑际,懊悔当初不听老刘的话。他想:欲报此仇,非参加八路军不可,遂决心参军;但饥饿的老婆孩子拉着了腿,未能如愿。
身体没有参加八路军,脑筋可是参加八路军了。兰玉想:凡是八路军说的话我就听,办的事我就赞成,用着老百姓的时候我就去;叫他们痛痛快快的打鬼子,出我这心头之恨。此后,从不多事的兰玉便常常在抬伤兵、带路等场合下显露身手了。
话又说回来,兰玉逃出了敌人的虎口,却仍未跳出饥饿的苦海。家里的破东烂西,折卖折卖买了辆破车,他就一趟趟的运起公粮来;救活了大家,也救活了自己。
暖和的春风吹开了凝冻的田野,广大群众忧虑着,认为长久灾荒,种地吧眼前就没的吃。这时候,共产党和政府发出了号召,政府发支持粮,并贷种籽,要大量种地。毛主席号召“组织起来”,提高生产。这两个号召深深打动圣佛堂农民的心,都觉着几千年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党和政府。兰玉和石德才一起,由运输队变为互助组。兰玉想:共产党毛主席真是穷人的救命星啊!操持的又周到,想的法又高明;好好的当个党员吧,党说啥我听啥,毛主席号召啥,我做啥。
岁月如流,四四年忽忽过去了,兰玉和石德才在民主政府的领导下,凭着自己的劳动,跳出了饥饿的深渊。在一年的生产当中,得到一些互助经验,锻炼出一批坚强的互助组长;兰玉便是其中之一。
兰玉的互助组是得过奖牛的模范组,因此,四五年他就被大家选为互助队长了。有一次村里两个队都到马落堡去刨树,兰玉操持得周到些,带米做饭,没有挨饿。高文槐队未带去米,找着兰玉设法,兰玉说:“我不是你那队的队长,我不管”。闹得文槐队里的人很不满。兰玉今年对此事虚心的检讨说:“那是我的心眼窄,犯了这个偏向。”接着他又说:“那会咱不知道这些,又不出村开个会,又没人说;满以为把咱那队搞好就得了。今年当了农会主任,不断到县里、区里去开会,心眼明白了,那可是一个大偏向,今后凡是农会的事、村里的事,只要找着我,我都得办。”
去年八月鬼子投降的时候,兰玉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为了反攻,解除日寇武装,上级布置了扩军任务以后,兰玉便到东葛村找对象,葛村没希望,又到李园,还是没希望。他想起油房姑姑家的小孩子,年青力壮,可以参军,便一气跑到油坊姑姑家去。
当村里进行减租减息时,耿玉年是个高利贷者,他死后家产由后娘生的第三个儿子继承了,大儿二儿是凭劳动起家的殷实中农。在清算耿玉年的退息中,人们都是主张三个儿伙摊。兰玉认为玉年的家产既是后娘的儿子承继了,就应该他一人摊。这个意见虽当时未为大家所采纳,可是区里检查的结果,还是照着兰玉的意见处理。
两年多的生产互助,和去年的减租减息,兰玉的生活大大改善了。今年盖了三间西屋,满共才三口人,地已够五十四亩了。他不是吝啬的人,他想:要不是共产党、毛主席、八路军、民主政府,那能过到这样光景。交公粮的时候,兰玉率领他的互助组半夜召开村长的门,将搞副业挣的一叠叠的票子交给村长,战士张百林叫媳妇没盘川,兰玉慷慨的帮助他六百块。
兰玉说:“思想一年一年的变,有吃有喝有住有穿,不干工作干啥?咱的地是从那里来的?是谁叫咱翻身的?要不是共产党、毛主席、穷捎地的八辈子也休想翻身啊!”的确是,兰玉自从去冬被选为农会主任后,对一切工作都是竞竞业业完成了的。
“七一”党的二十五周年到来了,兰玉对于自己的党是充满着光明的胜利信心。他说:“咱共产党光给老百姓办好事,谁也拥护;不拥护的只有那些少数吃人的大恶霸地主和汉奸;只要有老百姓赞成,又有毛主席领导,咱共产党一定会成功的”。
当我麦后访问他的时候,他问我南边和国民党打的怎么样?我故意的逼他说:“咱害怕吗”?他正颜厉色的说:“别说他(指国民党反动派)来不到咱这里,要是来到,咱拉起来就和他干,不愁把他消灭不了”。
(冀南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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