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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安家立业——记陈春槐副县长回家办社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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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12-01
第4版()
专栏:

  在农村安家立业
  ——记陈春槐副县长回家办社
  本报记者 金凤
“春槐,你回来得正好”!
陈春槐副县长走在回家(河北省献县回马营村)的路上。三月料峭的春风,刮起一团团的黄土。陈春槐却觉得全身发热。
快到村子时,远远一片人声喧哗,原来他村里几百口男女老少,听说他要回家办社,都拥到村边大道来迎接他了。
“春槐,你真的回来了?”“春槐,你回来得正好,这下咱村社能办好了,”“春槐哥,你住几时就走?”众人一拥上来,团团围住了他,七嘴八舌的问。他们脸上满是又欢喜又带着希望又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春槐一面忙不迭的和大伙招呼,一面赶忙回答:“我是回来和大伙一起劳动、一起办社来了,那能住几天就走,我是老实住下不走了。”
欢迎大会开过以后,陈春槐在村上转了一圈,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倒吸了口冷气。他只听说去年他村闹灾严重,还没想到竟难到这地步。全村一百五十三户,大水冲倒了七百间房子,只二十几户的住房没有冲垮。现在,全村六百多口,就挤在这二十多户的土房里,挤在牲口棚里,挤在窝棚里。他们都拿着一种为难的祈求的眼光看着他。露天地里,躺着十三头瘦弱的牲口,这就是全村所有的畜力了。倒塌的土房下,埋着砸毁了的农具。没有牲口、没有农具、没有肥料,社员几乎是全靠手种上庄稼的。
春槐心乱如麻,刚刚回到屋里还未坐定,他的本家哥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贫农陈春灵找来了:“春槐”,春灵小着声音,艰难地动着那冻得麻木的嘴唇:“我实在困难不过,救济粮已经吃完,我躺在炕上两天了。”
“你怎么不搞些副业咧?”春槐连忙让他坐下,温和地问他。
“人家有钱,咱没本钱,连一辆小车也没有,搞啥副业?!”
春槐没有啃声,塞给他十元钱,让他先去量些粮食。
贫农周光平进来了,他全身冻得直打哆嗦,裤子破得露出一大块肉。春槐又给了他十元钱。
接二连三,人在往这间小屋走来。春槐没下乡以前也想到可能有这情况。他卖了一块表,一百多块钱很快就光了。
“这不是办法,得赶紧组织起来度过春荒”,春槐马上召开了支委会和社委会,决定先解决当时群众最迫切的问题:困难户的生活问题和全村的住房问题。他向县里要求补助了一千元盖房款,把困难户的劳力组成了四个盖房班。家里有钱的(干部、军官、工人家属和些富裕中农)出钱,没钱的补助些款,先把住牲口棚、窝棚人家的房屋盖了起来,同时也就解决了困难户的生活问题。这一下群众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他头一个跳下水去
现在,他突出地来抓生产问题了。必须争取麦季丰收,不能老向国家伸手要粮食。当时正需要抗旱浇麦。村里只有二十眼水井,浇不过来。村西有个一百亩的大坑,存水还有五六尺深,要利用起来,能浇二千亩地。他发动大家修渠浇麦。
“这可是个新鲜事儿,老天爷不下雨,还能打地上出水”?一些老年社员摇摇头表示将信将疑。
“天气还冷,挖出水来人不能站在水里干活”,春槐要求挖五尺宽、三尺深的灌溉渠二道,刚挖到二尺深就见水了。一些富裕中农巴不得社要垮台,不肯好好干活,千方百计推托。
“打仗时炮火连天还冲锋呢,水里难道就下不去”,春槐说着卷起裤腿,头一个跳下水去。社干部和社员一见他跳下去一个个也跟着干起来,两天就完成了共长十多里的灌溉渠五道,打响全乡修渠抗旱的头一炮。几年来一直是三类社、落后村的回马营村启民农业生产合作社,不久前还因为完不成春耕播种任务,给别的社扛了红旗送去,现在第一次得到一面红旗。
当西大坑的水顺着渠道流入麦田的时候,春槐又召开了老农和社干部座谈会,商量建立起社的各项制度:包工、包产、饲养和使用牲畜、积肥、超产奖励、财务和工分……把合作社纳上正常的轨道。他白天和社员一起去田间生产,晚上就召集各种会议,研究和布置第二天的任务。
他和社员一起白天黑夜劳动的成绩显出来了,他们村今年的麦子长得沉甸甸地,每亩地打了八十多斤(往年这种瘠贫的红土地每亩最多打五十斤)。当社员忙着打场的时候,接连下了几场雨,棒子地里草苗齐长,春槐赶紧把全村妇女都组织起来收麦打麦,把主要劳动力都抽出来耪地。他知道,要不赶紧锄草,地里的肥料很快就会让草耗去,棒子就要减产了。他在连着拔了三天麦子以后,又和壮劳动力一起去耪地。
“你别耪了,我看你是不行了”,社员们都劝他放下锄头。他们知道他白天耪地,晚上还要熬夜开会。
“行啊,你们能干我保险不落后”,春槐咬咬牙齿,一步紧跟一步的不让自己给拉下来。头一天他耪了一亩多一点,第二天他就耪了二亩,顶得上一个壮劳动力。
三面红旗
回马营村的启民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小麦丰收了。这个全乡最落后的社变为产量最高的社,这个八年缺粮的社头一年变为余粮社,卖给国家八万多斤麦子。社里买回二十多头牲口,四十多辆水车,又买了锄草机和双轮双铧犁。
现在,启民生产合作社就像一匹由一个善于驾御的骑手调弄的骏马一样,放开前蹄向前飞奔了。除虫、抗旱、收秋、种麦,又一连得了二面红旗。不到半年,三面红旗飘扬在回马营村的上空,它重新获得了(抗日战争时候)模范村的荣誉。秋季这个社又是丰收,共收粮食三十五万多斤,超过三定产量十万斤。粮食任务(连征购带公粮)十五万斤两天就完成了,还超额多交一万斤。现在,这个村已经由四缺(缺粮、缺房、缺牲口、缺肥料)变为四足了:粮食有余(现在社里除卖余粮外,还存种籽、肥料、基本建设及储备粮共十四万斤,其中公积金将有五万斤,储备粮将存一万多斤;另外还存麦子一万多斤,准备过年时分给社员),房子够住(已盖了一百八十间,还正在盖着),牲口(现有五十五头)、肥料自足。
如今,东村乡的其他几个社的社员,再也不敢用先前那种轻蔑的口气来谈论回马营村的合作社了。赶集的时候,人们都用着尊敬而羡慕的眼光来打量回马营村的社员买牲口、买农具、买肥料、买炕上新铺的褥单和新媳妇穿的带拉链的花绒衣。
为了搞好这个合作社春槐花费了多少力气。
他觉得领导一个合作社决不比当一个副县长轻松,宁可说还要辛苦些。一个合作社,好几百口人,好几千亩地。每个社员的思想要具体了解和分析,那一项任务下来都不能忽略思想工作。这里时时存在着先进与保守、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斗争。今年麦收以后,他正去县里开会,家里的生产队长就准备瞒产捣鬼,要把好麦子分给社员,还要瞒产一万多斤。他回来以后让各队自己报产,就比评产数低四万斤。他让社员讨论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的关系,又让各队选出代表,互相监场。结果打下场来实产比评产数高出一万多斤。他常常用这个例子教育大家,秋收就没丢失一颗粮食。在抓紧思想工作以后,劳力调配是指挥生产上的一个主要问题。在几种农活赶在一起的时候,调配不得当,就会在生产上吃亏。今年收麦耪地挤在一起时,他听从有经验的老农的话,坚决组织妇女劳力打场,把主要劳力抽出来耪地,这就使每亩棒子多收二十斤。邻近一个村的土质比他们村好,只因为耪的不及时,每亩少收六十斤。而劳力要调配得当,就需要有具体的生产经验。过去他当副县长时候,也经常下乡。但多是听听区乡干部汇报情况。那时也很想具体领导生产,但是要抓那个主要环节,心中没底。那时也去地里看看,但多是走马观花。只要看到地里人多,心里就很欢喜,以为社员生产情绪一定高涨。那里知道这也许正是:“远看一窝蜂,近看打窝工”,而窝工正是社员最恼火的事。那时也推广增产经验,也知道要因地制宜,可是就不知道具体的生产条件,结合起来把握不大。现在自己实际参加了生产,就得知道一些增产的具体门路。譬如耕作及时就是很重要的一条。他们的棒子耪的及时,一亩多收二十多斤。他们的豆子耩的及时,一亩又多收十几斤。
现在,陈春槐在农村安家立业,不仅学会了生产,也学会了指挥和领导生产的本领。对办社的规律,他也体会不少。
农村正等待着你!
“谁说农村没有前途?”陈春槐似乎不能理解人们会有这一种看不起农村的想法:“我们的农村过去光荣地支援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现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农村的前途也光明得很。”他谈了一下他们社明年的生产规划:要在今年亩产二百斤的基础上提高到亩产三百斤。他算了一下这笔帐:只要每亩三百斤,全村三千亩土地就有九十万斤粮食收入,除去口粮、种子、饲料等不到四十万斤,还可以卖五十万斤余粮;加上副业收入(大致三十万斤粮食),再加上枣树还能丰收的话(就是六十万斤粮食),全年收入将达一百八十万斤粮食;全村六百人,每人收入将达三千斤粮食,这就大大超出当地富裕中农的水平。即使不算枣树收入的话,每人二千斤,也赶上和超过当地富裕中农的水平。而这个生产指标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他们社今冬明春要打四十眼井,要积肥一万多车。水利和肥源的问题都不大,资金也不缺乏,就是劳力紧得很。全社男女劳力只有二百多,社里生产建设任务大了,副业的门路又多,开渠、打井、挖坑泥、养猪、浇公共菜园、喂公共畜牧场的羊、鸡、鸭、兔、烧窖、编芦席、打鱼、管理枣树……要多少双手才能侍弄得过来呵!
“要来一百个劳力一点都不多”,陈春槐看到报上发表的大批干部要下乡直接参加生产的消息,他代表他的合作社表示十二分的欢迎:“我们一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让英雄们都有用武之地!要问我们的合作社的前途:明年走到黄河边,后年一定过黄河,十年赶过长江去!”
“希望决心下乡的同志早一点到我们社来”,陈春槐最后笑着说:“我们还准备着本村的特产——出口的细纹金丝冰糖味的大枣来招待大家哩!”(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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