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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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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6-25
第8版()
专栏:

水桥
张让花
在一条五里来长的水渠上,人们已经战斗了几天,老锤和钢镐凿敲石盘的叮当声,仍在川里震天价响。人们虽然挥镐如飞,汗流如雨地在干,但又不时回头望望石盘,那眼光是在发问:“真能爬上去吗?”
贯屯农社的马社长把这些看在眼里,他放下十字镐,把胳膊一扬:“走,来几个人到坝上去,放水引水修。”二十几个青年人蜂涌着去了。坝上的水一放脱,就顺着新渠道缓慢地爬着。水在哪里爬不上去,人们就在哪里挖起来。挖着、铲着,一字长蛇阵向前迅速移动着,水终于爬上了石盘,哗哗向前奔去。
傍晚收工时分,人们都回去吃饭了,马社长却蹲在石盘上盯着流水出神。这山区,三年两头干旱的苦头他尝过二十多年了。一滴水一颗粮,水就是宝啊!
现在水渠里流水的哗哗声,就像粮食入仓时的响声那么动听!他望望对面的山,山上新修的层层梯田像卧龙拦住山腰;山脚下一条狭长的川地在暮霭中静静躺着;前些天刚安装在透河井上的水车,远远望去,黑乎乎的像个人蹲在东边的坪畔上。说起透河井,去年冬天,他和张老汉可吃了不少苦头。为了引河水上岸,变旱地为水浇田,他们一镐一锤凿开了石壁,虎口都震裂了,最后终于开出了一口二丈多深的井。那时候,人虽然熬得撑不定,但心里却很自慰:“社里有了二十多亩水浇田,这是世世代代没有的,熬一点算什么!”今年春天,他们又在西坪的崖下,凿石垒码子,架起了一座好几丈高的秤杆水,已浇水的六亩多地,是社里今年的千斤亩地,前几天播种的大麦已破土出苗了。
村里从来没有一分水田。现在社里修了三十来亩水田,按说他们前进的脚步不算慢了。但是,正在修的水渠一修好,宋家沟和韩家沟社能灌川地二百多亩,人家就跑到前面去了,他们被远远闪在后面。
他久久地凝视着宽宽的河岸。忽然一个念头闪动:把水从石盘上送到对岸去。石盘高,只要水过去,对岸的一片川地可以用自流水全部浇完。使他发愁的是眼前宽宽的河岸。水没有翅膀,飞不过去。这岸到那岸十来丈宽,河床距石盘一两丈高,修石桥吗?社小家底薄,修不起。即使修得起,一场洪水下来会推个精光。
回到家里,吃过饭躺下来,他翻来复去不能入睡,回忆着每年洪水的大小和水流的地势。有一年洪水最大,水也没有上石盘;小河里的水是顺着一个山崖的大湾冲到石盘崖下流走的,一般的洪水还上了河床里的高滩地。想着想着,终于找出了门路:高滩地上垒一座几丈长的石码子,河岸不是缩窄了几丈吗?河滩里有的是乱石头,不用买,不用请石匠,社员们自己背,自己垒。山里空心柳树有的是,砍到几棵,挖木槽接起来,这岸担在石盘上,那岸担在石码上,一定能行。南沟有一棵两丈多高的粗圪杈树,是根好顶柱,一柱能顶千斤梁,栽在河心槽子再重也能撑得住……。
他迷迷糊糊刚入睡,窗纸已经透亮了,上工修水渠的哨子响了,他爬起来扛起铁镐就往渠道上跑。
一清早,水利测量员老刘已跑遍了整个渠道,当他和马社长碰头时,马社长把昨夜想的计划告诉了他,问他怎么样,老刘一听,很是高兴:“这一招高,能成,试试看!”马社长请老刘抽空到河对面去,用水平仪照一照,看水能否放完那一片川地。老刘满口承应:“这不费难,办得到。”
当这条水渠的第一期工程快结束的时候,河对岸的水渠道已经测量好了。这边刚完工,贯屯社的社员们就马上动作起来:背石头、垒码子、推土、打夯;马社长和张老汉仍是老搭当,一起到山里砍树挖木槽,……不几天工夫,这里已出现了新的景象:长达六、七丈的水槽子雄伟地横跨在河的两岸上。过路的人们,走到这里,都不禁停住脚步,一边观看,一边赞不绝口:“今年这大跃进,真是你英雄,我好汉,人人都赛诸葛亮。龙王爷要有灵,看看这水桥,他不气得肚疼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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