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爱厂如爱家——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海防水泥厂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越南通讯

我们爱厂如爱家
——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海防水泥厂
本报记者　胡本英
走进越南北方的大企业之——海防水泥厂，我立刻被一片动人的景象所吸引：在扩建厂房的工地上，人声、搅拌机和推土机的轰响声，加上载重汽车的嘶鸣，震耳欲聋。在车间里，“爱国竞赛运动”汹涌澎湃，工人们向党提出了庄严的保证：一定超额完成今年的生产计划，向1959年争夺时间。
海防水泥厂，这个惨遭法国殖民者沉重破坏的大企业，曾经走过了艰难的恢复阶段，现在，它正焕发着充沛的活力，为越南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巨大力量。
悲惨的历史
海防水泥厂的六千多名职工，今天在欢庆工厂的新生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它过去的悲惨历史。
1899年，那时越南已经沦为法国殖民地，以路易·马瑟埃为代表的法国资本家，看上了海防附近的绿石矿（水泥原料）和这里靠海的地理位置，就选择现在的厂址开始建厂。法国资本家依靠殖民军队的刺刀，逼迫这里的农民拆毁房屋，铲平稻田，并在他们倾家荡产的情况下，驱使他们替法国资本家充当苦工。工人们就这样含着眼泪，把这个庞大的工厂建设起来。
“殖民地的工人，在外国资本家看来，就是会说话的牛马，他们对工人的剥削和无理的侮辱，简直令人发指”，这个厂的行政科长范玉谋同志、一位曾经在战场上同法国强盗战斗过的复员军人，用深沉的语调向记者介绍当时的情况。这个工厂的普通工人，每天要劳动十二、三小时，但一个强壮的男工每天只能赚两毛钱，而女工、童工，虽然和男工做同样的工作，却只能拿到一毛钱和五分钱。这样微薄的工资不用说养家，就是自己每天也只能吃“一干二稀”，勉强维持生命。更可恨的是，法国殖民者和工头还经常任意敲诈勒索和侮辱工人，甚至常常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工。
工厂里没有任何劳动保护，工伤事故层出不穷。受伤的工人得不到医治，一旦残废了，就会被抛出工厂大门。过去的老工人，哪一个身上不残留着斑斑伤痕。现在水泥厂看门的老工人阮文顺就是因为受伤而被割掉了一只胳膊。范玉谋的姐姐也曾经在这个工厂当过女工，由于经年用头顶运烧得滚热的泥渣，还在年青的时候，头发就脱光了。
越南工人的痛苦和血汗喂肥了那些法国老爷们。范玉谋告诉我一个数字：法国资本家投资建厂共用了一百五十万法郎，而1953年的利润就达四亿八千七百九十七万法郎。从建厂到1955年法国人撤退，五十多年中，法国资本家从这个工厂榨取了越南人民多少血汗啊！法国老爷们在他们国内盖起了高楼大厦，在越南避暑胜地建造了别墅，哪一块砖瓦上不散发着血腥味！
海防水泥厂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一部越南人民的血泪史，也是法国殖民者残酷掠夺越南无穷财富的历史见证人！
不屈不挠的斗争
但是，越南工人阶级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从1927年起，水泥厂的工人就进行了有组织的斗争。越南革命青年同志会成立后，更直接领导了工人们的战斗。工人们首先喊出了“反打骂、反剋扣工资”的响亮口号，向那些法国资本家的走狗进行斗争。在工人们浩大声势的压力下，走狗们的气焰不得不有所收敛。接着，工人们就把斗争的锋芒转向法国资本家，提出了增加工资的要求。1929年5月1日，是工人们最值得骄傲的日子。这一天，在这座警卫森严的工厂上空，升起了第一面红旗。它向越南人民宣告：在这个印度支那的最大企业里，工人们取得了一次巨大的胜利。
1930年1月6日，印度支那共产党诞生了。从此，水泥厂的工人在党的领导下，沿着正确的方向，展开了更加英勇的斗争。
1954年法国殖民主义者在越南人民的沉重打击下，被迫在日内瓦同越南人民的代表签订了日内瓦协议。根据双方协议，法国殖民者要在1955年撤出海防。但是，就在这个时期，法国殖民者阴谋对水泥厂进行彻底的破坏。于是，工人们的一场反破坏斗争就激烈地展开了。
“水泥厂是越南人民的，不许法国人把它毁掉！”尽管当时法国殖民者在厂里私设牢狱，无理逮捕和拷打工人，但工人们凛然无惧，发出了愤怒的吼声。白天，法国人把拆下来的机器拉出厂去，工人们就尾随在汽车后面，看他们放在什么地方；夜间，工人们就悄悄地把一些重要的机件藏到阴沟里。
记者访问了这个厂的老工人、劳动模范阮文纯和先进生产者阮文遣。在法国殖民者疯狂破坏工厂的时候，他们曾多次奋不顾身地把能拆下来的机件都藏了起来，当人民政府接管这个工厂以后，他们就立即把那些机件交还给工厂。他们说：“工厂是国家的财产，我们工人坚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它”。这是多么质朴和多么豪迈的语言。这种英勇的行动，正是越南工人阶级高贵品质的表现。在这样英雄的人民面前，法国殖民者怎能不遭到可耻的失败。
一定让它“返老还童”
法国殖民者把水泥厂大肆破坏之后，在他们夹着尾巴撤退的时候，还趾高气扬地对越南工人说：“你们要想恢复生产，至少也得两年的时间”。但是，这些瞎了眼睛的老爷们的预言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在劳动党发出的加速经济恢复工作的战斗号召下，大批曾经身经百战的复员军人，被派到水泥厂工作。他们像在战场上进行歼灭法国殖民军队的战斗一样，今天在工业战线上，又领导着英勇的工人阶级夺取新的胜利。工人们更是个个斗志昂扬，他们以国家主人翁的姿态，向党宣誓：“一定让水泥厂早日‘返老还童’，为国家建设服务！”
当时，富饶的越南大地，由于殖民者的长期摧残，疮痍满目。工人们在恢复工厂的初期，只能领到政府发给的一些大米，而恢复工厂所需要的材料更是奇缺。但是，这些困难阻挡不了工人们前进的脚步。劳动模范阮文纯为了修好回转窑，冒着高温带头入窑进行修理。夜晚，他也常常不回家，留在厂里继续干活。在那紧张的日子里，像阮文纯这样“爱厂如爱家”的事例，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就这样，仅仅经过两个月的战斗，这个瘫痪了的“工业巨人”，就恢复了它的活力。这个无情的事实，对于法国“预言家”真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工厂修复以后，尽管它在生产过程中仍然遇到原材料不足、机器陈旧等许多困难，但是，水泥产量却节节上升。今年它将为国家生产三十七万吨水泥，这是法国殖民者统治时期从来没有达到的产量。
几年来，水泥厂赢得了党和国家所给予的崇高荣誉。人民政府先后两次颁发给水泥厂二级和三级劳动勋章。到1958年为止，全厂涌现了十九个先进单位、一百一十四个劳动模范、一千三百六十七个先进生产者。
工人们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不仅工作有了保障，而且生活不断获得改善。从接管到现在，政府两次提高了工人的工资，同1955年相比，工资几乎提高了一倍。工人的福利事业和劳动保护，也得到特别重视。从1956年到1957年，工厂为了改善工人生活和增添福利设施，就支出了七亿多元；为了加强安全设备，支出了五千万元。现在，工人们再也不需要住在阴暗低矮的小茅屋中了。几年来，工厂为工人兴建了新的住宅区；医务所、托儿所、夜校都向工人和他们的亲人敞开了大门；一个供工人享用的游泳池正在建造中。这里值得特别提出的是，法国殖民者统治时期，全厂85％的工人都是文盲。解放后，到1958年底，工人们就全部摆脱了文盲状态。谈到这一点，老工人阮文纯不胜感慨地说：“我能认识字，这是党的恩情啊！”
现在，水泥厂的企业改革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经过企业改革，工人们的阶级觉悟进一步提高了，眼睛更加明亮了。他们在劳动党的号召下掀起的竞赛运动，已经取得很大的胜利。不久的将来，当这个厂的扩建工程竣工后，它的年产量将达到八十万吨。人们相信，这座对越南的社会主义建设起着巨大作用的现代化大企业，一定会从胜利走向更大的胜利。
（附图片）
工人们过去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图为新建的海防水泥厂工人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