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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里可耕田”——读毛主席新发表的诗词《七律·登庐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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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2-02
第5版()
专栏:

“桃花源里可耕田”
——读毛主席新发表的诗词《七律·登庐山》
郭沫若
一山飞峙大江边,跃上葱茏四百旋。
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云横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
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
——毛主席:《七律·登庐山》
庐山,毫无疑问你应该是劳动人民的庐山,是古代的劳动人民把你垦辟出来的。
有人说,你就是《夏书·禹贡》中的“敷浅原”,是与不是,让学者们去考证吧。反正《禹贡》并不是《夏书》,它只是春秋以后的儒者所假托而已。
有人说,在周定王时就有有道术的仙人名叫匡俗,兄弟七人,结庐在山上。因而你就名叫庐山,又名叫匡庐。然而仙人的幻想是战国时代的后期阴阳家和道家的私生子,也就是地主阶级的私生子,在战国以前哪里就会有仙人的存在呢?
地主阶级不劳而食,吃饱了饭而不劳动,吃出一身病来,故想吞云吐雾,不食人间烟火。当然,要抛开世界,抛开自己的万贯家财是不愿意的,故又想长生久视,永远活在人间。
庐山,这样的神仙和你发生了关系,我看是把你污辱了。
不过,污辱了你的在历史发展过程中还大有人在。你一污辱于仙,再污辱于佛。在长久的历史时期里,劳动人民睁着眼睛看到你沦为了寄生虫的巢穴。
佛教传入中国以后,你不是又成为了佛法的名山吗?在你的九十九峰中,僧寺有时多至三百八十余处。
“天下名山僧占多”!僧虽然占了相当久,然而僧也敌不过时代的潮流,丧失了它的威风。僧一变而为洋人,再变而为买办。买办的头子,大家承认是蒋介石。蒋介石统治了中国二十二年,天下的名山,特别是南方的,大抵被蒋介石占据过。蒋和洋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存在,蒋不外是洋的走狗而已。故“天下名山蒋占多”,归根还是“天下名山洋占多”。
清末的光绪年间,洋人曾经在你的怀抱中开辟过租界。你差不多是上海洋场的后院,洋人的离宫。
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国人民乘胜把你收回了。但这胜利的果实不幸立刻被蒋介石攫去了。这位媚外成性的洋奴头子,在你的怀抱里开过多少次的“反共剿共会议”,训练过多少人的反革命的军官和特务,你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特别令人难以忘记的是美国战争贩子马歇尔的“八上庐山”。马歇尔作为美帝国主义的特使,假借“调停”的名义,帮助蒋介石策动反共反人民的内战,结果是一败涂地。中国人民把蒋介石的罪恶统治推翻了,把一切耀武扬威的洋人终于全部赶走了。
庐山,你可高兴了。你以一九四九年五月十八日得到解放,清洗净了你在历史时期中所受到的污辱,你成为了人民的庐山。僧也成了劳动人民,仙也成了劳动人民。劳动人民和你同呼吸、共命运,把你加工得更加壮丽了。庐山,我想你是情不自禁地时常在三呼万岁的吧。
一九五九年的七月一日,庐山,在你应该是继解放之后最值得纪念的一天。七月一日是党的生日,而在一九五九年的党的生日,中国人民所敬爱的领袖毛泽东主席却登上了你的高峰,而且还做了《登庐山》的一首诗。这首雄伟超迈的诗将永远铭刻在中国人民的心里,也使你庐山的真面目将更加显豁地永远铭刻在中国人民的心里。
毛主席登上你的高峰是为了召开党的八届八中全会,讨论在三面红旗下如何更扎实地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宏伟计划。毛主席并无心做诗,是诗从毛主席的精神中自然地流泻出来了。当然,壮丽的庐山,你也起了触媒的作用。壮丽的客观风物与博大的主观情感交融,因而凝结成了那样博厚、高明而悠久的结晶。
“一山飞峙大江边”,这使你庐山飞跃起来了,不仅使你有了生命,而且使你能够飞。前人也有过飞来峰、飞来石之类的传说,但那是小小的石山乃至孤孤单单的一个大岩石,像你这样“横看成岭侧成峰”、在九十九峰中有高至海拔一五四三米的庐山,却能长着翅膀飞腾,这是前人所不曾想到,也不能想到的。这就是大跃进精神的诗的表现呵。
长江在群山万壑中自夔门流出以后,坦坦荡荡地在平原中流向大海,它的两岸是没有什么高大山陵的,独于在九江附近涌出了你这座庐山,你真是像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一群大鹏鸟。你好像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你是在动的。培养着你的劳动人民,使你年年在发生变化。天下的“青山”不是都在“着意化为桥”吗?
是的,劳动人民在你身上修筑了登山公路,从一九五二年九月开始动工,到一九五三年八月一日就全线通车了。这样,使你这座飞来的青山已经不是什么障碍,而是畅通无阻的桥梁了。这条公路,全长三十五公里,大部分在你的崇山峻岭中盘旋,有时还要穿云入雾。这条公路据说一共有三百多处——将近四百处的山弯,但由于路面宽阔,坡度不大,沿途筑有挡护墙,行车是十分安全的。以前劳动人民用轿子抬着寄生虫或吸血蝙蝠在你山坡上攀登,一步一身血汗的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跃上葱茏四百旋”,这就是你庐山身上自有历史以来所没有过的一项重大变化,也就是大跃进的一项形象化。帝国主义者特别是美帝国主义者,国际反动派,抹杀我们的大跃进,诽谤我们的大跃进,说我们的大跃进是“大跃退”。好吧,让那些高傲的鸵鸟们把小小的脑袋埋在沙里面,用尾窍来进行诽谤吧。古时候的赵高曾经指鹿为马,当今的鸵鸟们说进为退,然而天下的鹿子依然是鹿子,而中国则依然大踏步地在向前迈进!
“冷眼向洋看世界”,就是在藐视那些进行反华大合唱的鸵鸟们。帝国主义者特别是美帝国主义者,尽管貌似强大,实际是外强中干的。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觉醒,内外夹攻,必然要促进它的最后崩溃。有人害怕帝国主义,向它投降了,并劝诱别人也向它投降。有人则把帝国主义作为靠山,相依为命。它们的结果会是怎样呢?——陪着帝国主义者殉葬而已。
“热风吹雨洒江天”,这儿的风和雨,在我看来,不单指自然界的风和雨。庐山,你可同意吧?主席登上你的山顶的时候,看来是在晴天,西边可以隐隐看出武汉,东边则长江下游在白色的烟霭中。在这样的时候,夏天的热风偶然吹来些粗大的雨粒洒向江面的天空,那是可能的。但有更现实的眼前风光,则是大跃进的气氛,共产主义的风格,使劳动英雄们在田园中,在工地上,银锄连天,铁臂撼地,“挥汗成雨”。这样便把自然界和精神界扣合了起来,表现出了大跃进的气势。庐山,你可同意吧?
“云横九派浮黄鹤”,是在向长江上游展望。“黄鹤”当然指武汉三镇一带,其中包含长江大桥。“九派”是指长江在武汉到九江一带所会合的一些枝流。《尚书·禹贡》“九江孔殷”,孔安国注:“江于此州(荆州)界分为九道”。《汉书·地理志》注引应劭曰:“江自庐江寻阳分为九”。郭璞《江赋》“流九派乎寻阳”。到底是哪九派枝流呢?前人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古今来河道改变,迁移无常,俗语也有“三十河东四十西”的话,我看,我们是可以不必拘泥的吧。
李白歌颂你的《庐山谣》中有几句脍炙人口的壮语:“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看来,好像李白还曾经亲眼看到过江流九派的情况。不过恐怕也只是习惯上的用语吧。古人以九表示多数,就如“黄云万里”只言其远,则“白波九道”也只言其枝流多而已。庐山,你可同意吧?
江流九派的故实,主席在诗词中用过两次。“一九二七年春”在咏黄鹤楼的《菩萨蛮》中也曾经用过: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照主席的用法看来,是说长江汇集众水而为一水,从西到东,一直横贯着中国,水不限于九条,地也不限于寻阳。这是把古今来考据家们的不必要的穿凿傅会完全超越了。我是很喜欢这样的用法的。
“浪下三吴起白烟”,是在向长江下游展望。“三吴”,和“九派”一样,也有好几种说法。但在这里也不必一定要坐实它,它所指的就是长江下游,当然其中要包含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那个“冒险家的乐园”——所谓“十里洋场”,早已经成为工业战线上的伟大重镇了。
西望武汉,东望淞沪,这样目极千里的长江流域,虽然近处分明,远处是包含在一片浩渺的云烟里面。然而由近可以知远,整个长江流域,整个赤县神州,解放以来,不是像你庐山一样,都起了质变,在不断的飞跃中、不断的大跃进中吗?我坚决地相信,主席不是单纯地在欣赏风光,而是透过风光在批判过去、瞻望未来、促进目前的斗争。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反华大合唱,归根到底只是“蚍蜉撼大树”而已。
庐山,在你的山脚下,在公元四、五世纪之交,我们中国曾经产生过一位有名的诗人陶潜。他是寻阳柴桑人,就是今天的九江。他曾经做过八十多天的彭泽令,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便各自挂冠归去了。他是对于现实不满的。他不满意当时的汉人政权偏安江左,只在小朝廷内争权夺利,而听任广大的中原沦陷。他不满意当时的知识分子,脱离实际,一味崇尚清谈。故他宁肯弃官归田,“躬耕自资”(见《晋书》、《宋书》及《南史》本传)。他的夫人翟氏,和他志趣相同,也能安贫乐贱,《南史·本传》说他们是“夫耕于前,妻锄于后”,多么理想的一对夫妇呵!
这样“躬耕自资”的高贵的一面,庐山,你应该是陶潜的见证人,你对他必然是心悦诚服的。陶潜没有写过直接歌咏你的诗,但他和你必然也是很亲近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所见的南山不就是你吗?“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这所登临的不也就是你吗?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陶潜,是那样勤勤恳恳地在耕田种地。但他这高贵的一面却被后人轻轻地遮掩了。后人以地主阶级的眼光,把他看成为“隐逸”,看成为一位田园的享乐者。他们强调他的喜欢饮酒,强调他的无弦琴。他们欣赏他的《归去来辞》,而忽视了“或植杖而耘耔”的那么一句。他们欣赏他的《桃花源记》,而割弃了歌颂“菽稷随时艺”的那首附诗。陶潜于是也仿佛成为了不劳而食的寄生虫。这就是后人——地主阶级对他的歪曲和污辱。
但在今天,就给你庐山洗去了污辱的一样,陶潜也应该还他的本来面目了。毛主席在《登庐山》这首诗中怀想到陶潜,不用说是很自然的。“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强调了陶潜耕田的这一面,这正是陶渊明值得毛主席怀念的本色,同时也正表现了今天的时代精神。农业是国家建设的基础。古人也晓得说:“民以食为天”,但古代的地主阶级就只让老百姓去劳力,而饥寒交迫;而让自己高高乎在上,锦衣玉食,作威作福,而美其名曰劳心。在这样“滔滔者天下皆是”的寄生虫社会中,而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竟有陶渊明这样一位诗人,不愿意做官而愿意当老百姓,不是独出千古的吗?
“桃花源”是陶潜所假托的乌托邦,是他所想像的地上乐园。那种地上乐园,在今天来说,是遍地都是了。不仅你庐山是这样的乐园,不仅在庐山上所能看见的西自武汉三镇,东至长江下游是这样的乐园,人民作了主人的整个中国都是这样的乐园。陶渊明在一千五百多年前都在耕田了,如果他生在今天,他在这个现实的伟大的桃花源里,难道不会和无数的农业战线的劳动模范们一道,在努力地向地球开战吗?
我们今天倒应该发问:今天的陶渊明们究竟应该往“何处去”?
庐山,这答案你一定是很清楚的。主席在诗里是向着陶渊明发问,而在事实上是在向着我们发问。主席在问:“桃花园里可耕田?”我们就应该回答:“桃花园里可耕田!”
不过今天的陶渊明们和一千五百多年前的陶渊明也应该有所不同。我们不应该是不满现实而“躬耕自资”,而是投入现实中促进农业生产的迅速发展,促进国家建设事业的不断跃进。
庐山,让我们一同向今天的陶潜们高呼吧:飞,飞呵!“飞峙”到桃花源中的任何公社里,产生出更多的粮食,同时也产生出更好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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