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位老大娘演出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乌兰牧骑”的故事

给一位老大娘演出
日娜
草原上的太阳刚刚升起，一辆载着行李、道具的马车缓缓地走着，后面跟了一大群人。这是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曼得拉公社撒日勒塔拉大队的社员在为“乌兰牧骑”的同志送行。原来“乌兰牧骑”得到消息，今天，在另外一个大队里有个集会，牧民到得特别多。在人口分散的牧区，又是忙季，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他们决定赶到那里去演出。
正在这个时候，“乌兰牧骑”的同志从撒日勒塔拉大队的队长那里了解到，离这里几里地，住着一位老大娘，她得了风湿病，两条腿已经瘫痪了，整天躺在床上起不来。昨天晚上，她没来看演出，听说“乌兰牧骑”的节目演得好，人人都看了，就她一个人没看到，十分懊丧，还埋怨她的儿子不请人把她背来看“乌兰牧骑”的演出。大队长对“乌兰牧骑”的同志们说：
“本来，我们想多留你们一天的，晚上再给我们演几个节目，我们把这位老大娘也背来看看你们的演出，可是……”
“乌兰牧骑”的同志们听了，立刻就说：“我们到她家去演吧。”
“那……只有她一个人！”
“这没关系。我们‘乌兰牧骑’有句口号：不漏掉一个贫苦牧民的蒙古包。一个人看，我们也要演出。”
问明了大娘家住在哪儿，原来还有一段是顺路，“乌兰牧骑”的同志上路了。为了不误那个大队的集会，他们决定让三位同志去给老大娘演出，演完以后，就马上赶到那个大队去。其他的人先去作好准备工作。
马车小跑着，前面跑来了一个小孩。他一面跑，一面扬着手，跑到马车跟前，焦急地说道：“同志，我娘请你们留下来，她想看你们的戏。”
三个被派定的同志，马上拿了乐器，跳下马车说：
“走！小兄弟，我们正要到你家去演出哩！”
小孩听说“乌兰牧骑”要到他家去演出，可高兴了，蹦蹦跳跳，一路上诉说着母亲怎么怪他昨天晚上没叫人背她去看演出，怎么吩咐他一定要把“乌兰牧骑”的同志们留下来。一到他家的蒙古包前，他就赶紧跑进去报信。
三位队员踏进蒙古包，老大娘已经坐了起来。看着进来的人，她揉揉眼睛，睁得大大的，好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她的耳朵的确又听到有三个人在亲切地喊她“大娘”。
她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应了三声，热泪已经流了出来：
“同志，你们真是毛主席的好孩子，懂得我们牧民的心。”
“乌兰牧骑”的三个队员，就在她的床前给她演了起来。这里虽然只有两个观众，比演员还少三分之一，但是他们却演得非常认真。演完一个节目，他们问老大娘：“大娘，你听得懂吗？我们再给你说个好来宝吧！”
“好，好。我听得懂，全懂啦！”
从演出开始，直到结束，老大娘的两眼一直在闪烁着泪花。节目演完了，她拉住演员的手，激动地说：“我活了多半辈子了，在旧社会，我苦得别说看戏，连吃穿也顾不上呀！这个风湿病，就是那个时候得的。现在，公社样样照顾着我，你们还到我床前来给我演戏。想不到，我这半死的老婆子还能过上这样幸福的日子。孩子，我没别的，这里有六毛钱，你们拿去每人买盒烟抽吧！就算是我老婆子的一点心意。”
“乌兰牧骑”的同志立刻阻止说：“不，大娘，我们是革命的文艺工作者，是国家干部，让每个牧民都能看到我们的节目，就是我们的愿望。钱我们是不收的。”
大娘说什么也不听，她把钱交给儿子，要儿子硬往队员的口袋里塞。她说：“你们赶了那么远的路，特意来为我一个人演戏，你们不收，我过意不去。”
这样相持下去怎么办呢？这时，一个队员把钱接在手里，走到床前，对老大娘说：“大娘，你坐累了，躺下歇歇吧！以后，我们再来给你唱几支歌。”随手把钱放到她的枕头下，三个队员转身走了。
大娘连叫了几声，没把他们叫住。她把儿子叫过来，叫他扶着她，走到蒙古包前，久久地久久地凝望着三个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