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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女儿翻身记 献给妇女生产教养院的姐妹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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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1-01
第5版()
专栏:

烟花女儿翻身记
献给妇女生产教养院的姐妹们
辛大明
第一回逃婚
第二回 乞食
第三回 逼债
第四回 强奸
第五回 落水
第六回 解放
第七回 团圆
序言
(一)都说烟花女儿贱,
挤眉弄眼把人骗,
人活脸来树活皮,
请问谁人心情愿?
(二)都说烟花女儿脏,
十有九个长毒疮,
全是人生父母养,
请问谁人想这样?
(三)只恨蒋介石国民党,
安下天罗与地网,
越是穷人越难活,
良家女儿逼成娼。
(四)毛主席来共产党,
人民政府好主张,
旧的制度推翻了,
烟花女儿见太阳。
诸位先生,诸位同志,刚才我唱的这首歌谣,原本是在石家庄城曾经红过一个时候的烟花女儿,“欢乐堂”一等妓女冬梅花,在她解放以后写的,在好些报纸上都登过,她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歌谣出来呢?提起这事,却有一段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的故事,请诸位雅座,听我慢慢的唱来:
第一回 逃婚
诸位雅座莫高声,
听我唱段真事情,
德州府有个黄花女,
她姓何名叫何桂贞,
她八岁上死了亲生母,
九岁上有了后母亲,
后母娘生来脾气暴燥,
她亲爹又是个软耳根,
她父亲开小杂货铺,只盘算怎么样赚钱,
后母娘说什么他都信以为真,
挨打挨骂就成了家常便饭,
苦只苦早死了亲娘的何桂贞,
全身的皮肉没有一天好,
过年过节也没有见她喜笑过一声。
对门有个闺女叫张金花,
她俩从来就相亲,
金花有个哥哥叫张德强,
她和金花是一娘所生,
她兄妹俩原本生长在农村,
亲父母是租种土地的庄户人,
只因是年荒天旱交不了租与债,
才逼得家破人亡离乡又背井,
金花兄妹十二岁死父十三岁丧母,
全依靠叔叔过光阴,
叔叔家在小市场卖破烂,
也是把金花兄妹不当人。
金花与桂贞到一块就相互把苦诉,
张德强一旁也同情,
三个人越来越亲热,
常言说“同病相怜”就分外相亲。
有一天桂贞给后母娘端茶喝,
后母娘嫌她慢了把气生,
一拳头打在了桂贞胳膊上,
茶杯打落在地埃尘,
后母娘一见更发了火,
用皮鞭抽的桂贞全身青,
打的皮烂肉飞还不算,
还不叫桂贞把饭吞,
就这样后母娘还平不了气,
床底下取出了绳一根,
将桂贞绑在了槐树上,
要她一夜睡不成。
三更里翻墙进来了张德强,
悄悄解开树上的绳,
金花送来了热水和大饼,
桂贞那能往下吞,
三个人抱在一团把泪落,
还不敢说话惊动人,
眼看五更鸡叫天快亮,
还只得照样绑好各离分,
从此张德强与桂贞俩相好,
受苦人爱的是受苦人,
二人对天发誓“白头到老”,
火烧水淹也不离分,
这时桂贞十六岁,
德强十八有余零,
十七岁的金花知道了,
自然是双手来赞成。
她们三人欢乐且不表,
单说在四月初八的晌午时分,
桂贞家来了一个客,
又黑又胖个儿足有二百斤,
这客人划燃了火柴正要把烟吸,
来了端茶送水的何桂贞,
他两眼不住在这女孩身上溜,
他把桂贞看了个清,
他见她两根辫子细又长,
一对眼睛更动人,
黑是黑来白是白,
乌黑的眼珠水晶晶,
黄黄的脸蛋儿带三分愁,
细长的身材杨柳青,
他只顾看桂贞长得好,
洋火烧手“哎哟哟”烧得他直哼哼。
桂贞一见忙躲开,
脸蛋儿红到了耳朵根,
心口儿不住咚咚跳,
直祷告“亲娘呀保佑孩儿不要出事情!”
到晚上她正给后母娘去送洗脚水,
只听房里在议论桂贞,
是亲爹和后母在争吵,
小桂贞在门外听的真,
只听亲爹说:“桂贞今年十六岁,
怎能嫁给四十八岁的年老人,
想起她妈临死瞑不了目,
一直惦记着小桂贞。”
后娘说:“看你这死心眼的老顽固,
枉活在人世上没有长眼睛,
人家给大头银元二百块,
这镏子镯子一对金来一对银,
绸子缎子每样两匹,
衣服的样式还要时兴,
再说人家是大买卖主,
穿吃二字不耽心,
这样的女婿那里找,
你不应承我要应承。”
亲爹叹了口气没哼声,
桂贞门外吓掉了魂,
急忙找见了张德强,
三言两语泪纷纷,
金花一旁来安慰,
“你亲爹一定不答应。”
德强说:“不要难过安安心,
事情说定了再把主意生。”
初八看人十一就下了聘礼,
月半十五就要来抬人。
三人一块儿把计定,
金花说:“我有个主意你们听,
卖破烂我认识了个干姐姐,
去年冬天出了远门。
前几天她给我捎来了口信,
说她在张家口独立谋生,
她说她日月光景过得好,
要我到她那里耍上几春,
到不如咱们投奔到她那里去,
咱们逃出这陷人坑,
张德强忙说:“好好好”,
桂贞说:“这事可不行,
咱们三人三张嘴,
她那有许多银钱来供养咱们?!”
德强说:“桂贞妹妹你不要害怕,
咱们都出去做工自己谋营生,
咱们都年轻能干活,
又不是那好吃懒做人!”
三人定计商量好,
约定十三的夜晚逃出门。
桂贞天天心里暗盘算,
总想偷些路费带在身,
可恨后母娘管得紧,
没有时机总偷不成,
转眼到了十三日,
日落西山天黄昏,
桂贞爹伏在桌上清算账目,
算盘子儿拨的叮当叮,
洋钱装满了半抽屉,
桂贞不住的用眼睛盯,
实指望银子钱拿到手,
实指望她爹离开一阵,
桂贞心里好着急,
好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不安心。
突然间她爹起来去解手,
桂贞忙抓了两把洋钱藏在身,
扭身出门拔腿就跑,
一股烟似的就朝那车站上投奔,
转眼之间来到了车站上,
金花德强把他迎,
三个人又是哭来又是笑,
一块儿躲在了土墙根,
桂贞说:“怎么火车还不开?
到了张家口我才放下心。”
德强说:“到张家口我去拉排子车,
挣下银钱供养你们”。
桂贞说:“我去给人家做针线活,
谁要你来供养我们!”
金花说:“到张家口找着了我干姐姐,
我安排得你们俩个结了婚”。
说得桂贞脸发臊,
抓住那辫子要打人。
三姐妹说说笑笑正上劲,
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一把抓住了桂贞的后衣领,
吓得三人掉了魂,
要知这人是哪一个,
且听下回说分明。
第二回 乞食
却说三人逃在了车站上,
说说笑笑正上劲,
突然背后来了个人,
抓住了桂贞后衣领,
这人将桂贞抓回了家,
抓桂贞的是她的亲父亲。
他解手回来见钱少了,
呼叫桂贞也不见应声,
有人见桂贞朝车站跑,
他才到车站抓回了人。
后母娘一见桂贞直咬牙,
活像只母老虎要把人吞,
登时关在了小房子内,
直打得桂贞哭不成声。
十五那天生拉活扯上了轿,
马马虎虎过了亲。
这黑金刚名字就叫孙有福,
是一个贩卖白面大烟的生意人,
老婆娶了有两个,
都是不把孩儿生,
何桂贞过来算第三房小,
那黑金刚比桂贞的父亲还大三春。
小桂贞生来性子硬,
认打认骂也不跟金刚同床来共枕,
黑金刚无奈何关起了桂贞女,
不叫人送饭给她吞。
半夜三更人睡定,
桂贞越想越伤心,
哭了声娘呀你死得早,
哭了声爹呀你太狠心,
哭了声桂贞我好命苦,
哭了声后娘狼狗心,
实只望逃出狗狼窝,
谁知又落到了虎豹坑。
越思越想越凄惨,
牙根一咬横了心,
常言说“人活百岁也是死”,
不如早死早安身。
思前想后没有出路,
解下裤腰带绳一根,
一头拴在了床架上,
一头把脖子套了个紧,
牙根咬紧双脚一蹬,
脖子疼痛得钻人心,
一阵闭的出不来气,
两眼一瞪昏沉沉。
只说是死了就算了,
谁知到迷迷糊糊又睁开了眼睛,
桂贞睁开眼四面张望,
原来在医院的床上安了身,
只觉得混身酸疼脖子疼,
长叹了一声颗颗珠泪往下倾,
从此桂贞又活了过来,
又回到了黑金刚那虎豹坑。
黑金刚怕逼的紧了出人命,
只好慢慢的生法折磨小桂贞,
起半夜来睡五更,
活儿总是做不清,
桂贞心中暗盘算,
想法要逃出这虎豹坑。
日子长来岁月短,
转眼过了三月整,
常言说“事情长了人心慢”,
也不像乍进门那样管的紧,
有一夜黑金刚吃醉了酒,
两个老婆也出了门,
何桂贞偷来了黑金刚的一串钥匙,
二十块洋钱偷在身,
衣服偷了两三套,
急忙逃出了虎豹坑,
七月里的夜晚好天气,
十五的月儿分外明,
照见了小桂贞单身独影,
照见了小桂贞孤苦零仃,
照见了小桂贞跑得好快,
两脚如飞没有消停,
到天明直跑了七十几里,
到第三天才搭上了火车奔前程。
穿州过县我不细表,
五天后来到张家口这座大城,
住在了小里店四处打听,
谁也不知道张金花在那里安身?
有人劝她登上个报,
她又怕传出去惊动了家里的人。
在张家口呆了一月多,
银钱花了个干干净,
无奈何只好卖衣服,
不几天又花了个干干净,
有心找上个事情做,
谁也不敢要这外乡人,
店里见她无钱也就不让住,
她只好在房屋底下去安身。
有两天钱花光了没有吃饭,
只饿得眼花肚子痛,
有心出去讨的吃,
实在是无脸去见人,
有心不去讨的吃,
肚子饿得不答应,
小桂贞在街上来回走走,
总不好意思伸手哀求人,
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
只好讨吃过光阴。
有一天讨吃街上走,
迎面突然来了一个人,
桂贞低头正要躲闪,
只见那人开口就叫桂贞,
一把把桂贞抱在了怀,
只吓得桂贞掉了魂,
要知是祸还是福,
且听下回说分明。
(第二回完,下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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