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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绥路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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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4-01
第2版()
专栏:

  京绥路上
(本报记者白原)
人们安静地坐在一列从北京开往绥远去的火车上。车厢里一片絮絮的语声,在隆隆的火车的节拍里荡漾着。带着职务从北京到各地去的各种工作人员,互相在研究着抵达目的地后的工作计划。携带家属的旅客们,在和他的妻子筹划着未来的家务。一位从前在北京靠出卖苦力为生,现在转业回家准备从事农业生产的脚行工人,坐在一个靠车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的田野,向他旁边的同伴指点着那一块块已经翻犁过的土地。初春的太阳,照耀车窗外面的广大的田野,许多已经翻过的田地里,有次序的堆着播种用的肥料。沿着每一条乡村的道路,一辆一辆的送粪的大车轧着尘土,迎着北方春天的风沙,把一车车粪送到地里去。车里车外,一切都充满着春天的喜悦,而又显得那样娴静和有秩序。
不知什么时候,在一个站上上来了一位四海县的农民,带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他是去年人民政府号召移民的时候,由四海迁移到宣化去的。在宣化的一个村子里,分到了土地,安了家。现在,他从四海把他的妻子和儿女带到宣化去,准备在开始春耕的时候赶到村里,立即开始动手生产。在火车上,他常常和他的两个孩子调换着座位,坐到他妻子的旁边去,和她盘算着新的家务。显然,他们对未来的日子寄托着无限的希望。
火车到达怀来的时候,在怀来上车的乘客中,有几位参加怀来县人民代表大会回来的农民代表。他们刚开完了会,兴致勃勃地坐上火车回村里去。其中有一位新保安区经堂房村的村副主席,名字叫范文明,原先是在张家口做小买卖;张家口撤退时,随解放军撤退下来,回家生产;土地改革时,分到了十几亩土地。他说他今年四十七岁,但是,由于过去艰苦岁月的折磨,看起来像是五十岁以外的人了。谈起他这次参加怀来县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情形,滔滔不绝。他那高朗的嗓子,好像要叫全车箱的人都听得见一样,第一句话就说:“老百姓有了地、有了权、有话能说,除了生产,还干什么!”车箱里原来的一片平静的空气,被他的声音所打破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甚至有的人离开了座位,站到他的旁边来听他的滔滔不绝的叙述。
从范文明的认真的说话和他的严肃的表情里,好像他仍然是坐在人民代表会议的会场里发表意见一样。他说他不同意王家楼区区长在代表会议上的发言,因为王家楼区区长在发言时,提出王家楼区去年因为灾荒收成不好,有些人吃不饱,没有棉衣穿的事情。范文明说:“你为什么不好好说说你们区里怎样领导生产?为什么没把副业生产领导好?政府发下的救济粮,又不是没有分给王家楼!”他向同车的客人介绍了一位王家楼的妇女代表王贵兰,说她一个人努力生产,使全家在去年渡过了灾荒,在这次人民代表会议上受到了大会的奖励。最后,他把他们在这次人民代表会议上所订的各村今年生产计划拿出来给大家看。在他们的生产计划上,今年要达到每亩地比去年增产一斗五升粮食。我就问他:“用什么办法增加一斗五升粮食?”他说:“我们把计划带回去,还要经过村里群众的讨论,如果大家都同意,大家都来保证,那还能不成?”
火车过了新保安城,离范文明下车的地方还有一站的路程。他在车窗里指点着他所熟悉的那些田地给我看。在铁路的南边,是一片良好的水地,北边水地较少,大部是旱地。范文明说:在铁路北边有许多碱地,因为碱多,去年天旱缺水,庄稼被碱烧死,许多地都荒了。在他指给我看的一块碱地上,还留着去年所留下的许多枯草。他说他们今年准备把这些荒地通通翻过来,然后引水将地里的碱冲去,不叫荒了一亩地。
在一个小车站上,范文明下了车。隆隆的火车继续在广阔的原野上奔驰着。在每一个车站上,上下的旅客一批一批的交替着。他们带着一种共同的迫切的心情,走着他们自己所安排的生活的道路。正如范文明所想的一样,老百姓有了地,有了权,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来一步一步的建立自己的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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