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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闻天早年译剧选》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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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2-02-01
第8版()
专栏:

《张闻天早年译剧选》序
成仿吾
选编张闻天同志早年译剧选的几个同志带了剧本来,要我写序。对这些译剧,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进而到直接参加社会革命、武装斗争,这段曲折艰难的前进道路,我是同闻天同志一道走过来的。
我与闻天同志是神交在先,谋面在后。他在美国勤工俭学,我们书信往还,但没有见过面。那时他对旧中国、旧社会非常不满,认为非改造不行。他从封建罗网中冲了出来。但究竟怎样前进,怎样救中国,他还没有找到答案,虽然这时他已经接触了马克思主义,甚至曾经作过介绍。美国的社会制度,美国的生活方式,使他非常失望。他亲身体验到,半封建半殖民地没有出路,资本主义现代化也不是办法。这样,他转而确定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1924年初,他从旧金山回到上海,我们经常在一起谈心。我们的看法相同。他也是热心革命文学的一个。
闻天同志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勤工俭学,生活是很贫苦的。他一面在图书馆自修,一面到报馆译编稿子,后来还在饭馆里做临时工。这些剧本就是在那时翻译的。五四时期的文学青年很多都不是学文的,郭沫若学医,我学的是造枪炮,张闻天是学河海工程的。但因为中文有基础,又掌握了外语,所以能创作能翻译,运用自如。大约就是在译了这几个剧本之后,他又创作了《青春的梦》寄给我。我给他提了意见。第二年回上海以后他大改了一遍发表。他的剧本反映五四青年愤恨激扬的情绪,富有浪漫主义精神,比安特列夫、倍那文德当然要积极得多,但也不过是小资产阶级的情调。要真正推翻旧社会,还得靠马列主义,靠共产党,靠武装斗争。
闻天同志入党以后不久就到莫斯科学习去了。1928年我去巴黎,途经莫斯科,特地去看望他和他的弟弟健尔。健尔是个热情天真的青年,在学习搞电影,可惜早逝了。
与闻天同志再一次见面,是在“九一八”事变前个把月。我从德国回到上海。他当时是临时中央负责人之一。他很关心我,跟我说,上海很紧张,认识你的人多,你还是到苏区去吧。他于是派我同徐以新等同志一道到鄂豫皖。我们到达鄂豫皖的那天刚好是苏联十月革命节。
1933年10月,我只身离开鄂豫皖到上海找临时中央。那时中央早已迁往江西。最后还是通过鲁迅找到党的关系,终于在1934年1月11日赶到瑞金。这时六届五中全会刚开两天,我列席了会议。在会议的第四天,我作了5分钟的发言,简要汇报张国焘带了主力部队与全部电台西撤,把根据地撇下的情况,要求中央派军事干部前往鄂豫皖。不想话刚说完,就有人站起来指斥我是右倾机会主义,空气很坏。这时洛甫(即张闻天)在主席台上摆摆手说,鄂豫皖的问题回头单独谈。要不是张闻天同志“包庇”,我这次难免不挨斗争。事后单独组织了会议听我详细汇报,不久就决定派程子华同志去鄂豫皖指挥作战。
由于恶性疟疾发作,我一连病了8个月。长征开始时,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征途中闻天同志见到我,让我骑了他的牲口。到陕北以后,每次我到中央去,都在他家落座。我们是老朋友。洛甫的那个窑洞给我留下许多亲切的回忆。
戏剧出版社重印闻天同志早年的译剧选集,作为对已故领导人的纪念,供后人参考,这当然是有意义的。从安特列夫的阴冷,倍那文德的热烈,从他们对问题的思索,对黑暗的揭露,可以认识二十世纪初俄国、西班牙的社会生活,启迪我们对历史与现实的理解。他们的艺术成就,也可批判吸收。但这些译作,毕竟是在追求光明途程中的产物。今天的读者当然不会搬用那时的认识与情调来对待今天的现实生活。还应看到,闻天同志以他的著译投身五四新文化运动,反对帝国主义与封建主义,那还不过是他的革命生涯的初阶。更加值得学习与发扬的还是在后面,是在否定资本主义现代化,确立共产主义理想,是在为了改造中国而无私无畏的献身精神,是在为了达到理论与实际结合、主观与客观统一,从必然王国发展到自由王国所作的毕生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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