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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黄色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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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1-01
第4版()
专栏:

土黄色的……
师银笙
陕北连同记忆,深深地埋在心里——
土是厚的:从山脚到山顶,都是绵绵的黄土堆成。在秋冬和冬春的交替时节,黄尘裹着黄沙铺天盖地,几天几夜都不能停息。
路是窄的:挤在沟槽里,挂在崖畔边,盘在山顶上,一里又一里,一程又一程,人都说,这里的路是“母”的,包含多少“子孙”,说不清。
窑是稀的:星星点点,向阳的,背阴的,一簇一簇,同顶着一片绿荫,共拥着一株老槐,不时传来几声鸡鸣狗叫,使人不致忘却这里繁衍着人类。
故乡虽然常常进入我的梦境,但那梦,总离不了母亲和外婆的坟冢,离不了幼时伙伴讨吃要饭的哀叫声。
故乡在我的心中是苍老的、多病的。土黄是她的面影,单调是她的肤色。
踏着陕北的山路,我回来了!
信天游,在苹果园的枝梢上绕。
牛羊群,在茵茵的山坡上飘。
故乡,象大病初愈的少女,用十倍的精神刻意地打扮着自己。不光有金的太阳、银的月亮,还在绚丽的衣裙上缀上一颗又一颗熠熠的翡翠。是长藤结瓜式?是口含绿如意?是……
水库象浅烟,象晴岚,绿得温柔,绿得醉人。清晨,是深沉的、恬淡的;中午,是明丽的、鲜艳的。
高原的湖泊,陕北的明镜,家乡的眼睛……人们送给她多少赞语!
新的情调撞进了生活。
儿时,“鱼”是贴在窗纸上的。每逢春节,母亲用红绿纸剪下一条又一条鱼。家乡的人不知道鱼能吃。一位见过世面的人曾将泥鳅捞了半筐,煮熟晒干卖给人。我偷着咬了一口,那泥腥、那肠肚直到几十年后想起还发呕。
过去的,已经淡远了。
刚落脚,秋林就把我请走了。这位童年的好友兴冲冲地邀我打鱼,他说,他承包了一个库,黑鲤、花鲤管个够。
因为水面不大,这里不能撒网,只能挂网。我们把银白色尼龙网的两头系在两面山坡上,然后划着小船,敲着船帮兜圈子。秋林说,这是“赶鱼”。梆!梆!梆!没过半个小时,我们把网拉上来。哈!活蹦乱跳的鱼儿在网中挣扎着,把绿莹莹的水珠扬了我一身。
船儿歪了,秋林笑了,我的心溶化了。
梆!梆!梆!山谷里的声音多清脆哟,我觉得我们不是在“赶鱼”,而是在把高原赶向水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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