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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次手术之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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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7-01
第2版()
专栏:

第十一次手术之后
任愚颖
第十一次手术
1982年以前,江苏省徐州市彭城五金商店著名的全国劳动模范韩玉亭,已因乳腺癌、子宫癌、左胸恶性纤维组织机疱,做过十次手术,她一次次从死亡线上闯过来,被人称为江苏的“铁人”。就在这一年夏天,韩玉亭在出席江苏省表彰先进人物的大会上,又病倒了,经过多方诊断,她患了肺癌。死神再一次向她走来。开头,老韩有些着慌,肺癌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自己这一次能闯过去吗?是哭着走向火葬场,还是和病魔再作斗争?自己是党员,党员哪能软得象豆腐!有病应该开刀的就开刀,治好了,再干!治不好,就算。
快要上手术台的时候,市里的同志附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老韩,你还有什么要求啊?”这诀别似的询问,老韩感到凄然。她望望市里的领导同志,轻轻地说:“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们商店盖个新楼,我们的事业要发展,同伴们的工作环境要改善……”
医生打开她的胸腔,拿掉右面的部分中肺。两个多小时下来,手术成功。韩玉亭又闯过来了。
两个月之后,她作为一名代表,出席了党的十二次代表大会。
两个“千方百计”
十二大开过后,韩玉亭回到徐州。她拖着手术后虚弱的身体,为盖营业楼,没日没夜地忙碌。别人劝她注意休息,她顾不上。她看着破旧不堪的营业室,想到因营业室潮湿而得了关节炎的老职工们,心里就难过和焦急,一刻也坐不住,捂着隐隐作痛的胸部跑上跑下。她和全店职工一起努力,不到半年,新营业楼落成了。这是一座别开生面的大楼,它既是营业员工作的地方,也是接待顾客的地方,韩玉亭过去说的两个“千方百计”:“营业员要千方百计为顾客服务,领导要千方百计为营业员服务”,在这个大楼里得到了生动的体现。
过去,店里没有厕所,营业员只能到外边去找厕所,进进出出,既影响工作,也给营业员带来不便。盖大楼时,老韩想到了职工的不方便,新楼里设计了小厕所、小厨房、小浴室、小理发室、小游艺室、小阅览室……楼顶的平台上还开辟了小花园,这些小设施大的不过三四平方米,小的只有两平方米,稍不留意,你也许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可对彭城五金商店的职工来说,它却解决了他们多少后顾之忧啊!
标准件柜的营业员冯秀琴,婆婆瘫痪在床,丈夫是钢铁厂的炉前工,孩子又小,家务事就全落在了她一人身上。有一次早晨买菜,上班来晚了,老韩批评了她,还按规定扣了冯秀琴的奖金,小冯难过得直哭。韩玉亭自己也十分伤心,她找到传达室的李士友:“老李啊,你过去在食堂干过,懂得采买,咱们店里有些职工家务忙不过来,你能不能帮助买点菜什么的?”打这以后,职工上班路过传达室放下买菜单,下班就可以拿到买好的菜回家了。
一件又一件,韩玉亭做的都是些乍看起来不引人注目的小事,可它却温暖了全店职工的心。有这样的好领导,职工们怎能不一心一意做好工作呢?这几年,商店的经济效益逐年增长,就连盖营业楼的1983年,也比1982年增长了四万多元的利润。
找上门来的“调皮鬼”
那位为职工买菜的李士友,人们只知道他是店里看门的,其实他过去是五金公司的大师傅,而且是个扎手的“刺头”。他是怎样来到韩玉亭这里“当兵”的呢?
那是一次偶然的相遇。韩玉亭到市五金公司开会,吃中午饭的时候,在公司呆不下去的李士友对韩玉亭说:“老韩,我去你们商店工作怎么样?”老韩以为他说着玩,就随口应道:“你愿意来就来。”没想到李士友真的拿着公司的调令来了。老韩傻眼了,谁不知道李士友是公司里有名的“调皮鬼”啊,这不是自找苦吃么!可是人来了,总不能再让回去,老韩答应李士友留下。
果不出所料,上班不久,李士友就接二连三地“砸锅”。迟到早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时碱面紧张,商店里为让顾客都能买到,就把计划分配来的碱面分成一角钱或二角钱的小包出售。李士友图省事,一个茬就卖掉了八百斤。他坐在柜台前,也不注意文明礼貌,当着顾客的面挖脚趾……对此,有人议论开了,认为李士友没治了,商店背了个包袱。韩玉亭却不这样看。她多次和李士友谈心,发现他家庭生活有困难,平时懒散惯了,但自尊心和上进心还是有的。于是,韩玉亭在一段时间里,注意看李士友的优点,哪怕芝麻小,也当众表扬;背地里指出他的缺点。李士友这个拿“挨批”当饭吃的人,听到韩玉亭表扬他,脸上火辣辣,心热乎乎,自觉性增强了,干劲提高了,每天为职工买菜,尽职尽责,仔细小心。有人说韩玉亭象块磁铁,她的吸引力,可以团结各种各样的人;也有人说,她象一团火,人们到了这里,就会变得朝气蓬勃,热气腾腾。
青春的活力
有的癌症患者在病魔还未摧毁机体之前,精神就彻底垮了。可是韩玉亭在十一次手术之后反而更热爱生活,更珍惜生命的价值,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在彭城路商业一条街运动会上,看着韩玉亭和许多年轻人一样锻炼,做广播操、参加自行车慢骑、技球跑等项目的比赛,谁能相信她是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的。
盖新营业楼那阵,商店本来可以停业。韩玉亭想的却是:生意如何做得更旺,贷款如何早点还清,不给国家添负担。门口不便停车,客户不能来,他们就走出去,把货送到用户门上,商店每月销出90%的货,都是营业员送出去的。韩玉亭呢,自己推着三轮车,今天上矿业学院送电视机、铅丝,明天给煤矿送五金电料……成天都扑在了工作上。生命对于韩玉亭来说,是那样的宝贵,又是那样闪闪发光。(附图片)
韩玉亭(中)在商店小花园里与营业员交谈。
于吟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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