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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水(一) 百害之说要纠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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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11-01
第2版()
专栏:

黄河之水(一)
百害之说要纠正
本报记者 陈勇进
“黄河的安危,事关大局。”黄河的决溢和兴利,总是和一个朝代的盛衰密切地联系着。
黄河,这条伟大的河流,人们爱说她是中华民族的摇篮。几千年来,她哺育着我国人民,同时又给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人们评价黄河的时候,总是说“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
“河套”在宁夏和内蒙古的巴彦淖尔盟地方。今年8月初,我从北京到宁夏,得知,从宁夏中卫县到石咀山叫前套。
宁夏的黄河两岸,不仅称得上富,而且很美,难怪人们称这里为“塞上江南”。在这里,既可以攀登古长城远望,也可在青铜峡水面上乘舟悠游。提到“江南”,人们总要想到鱼和米,想到水和树。如果用这些看“前套”,那真有十足的江南气派。
“前套”是宁夏的稻米产区,这里稻谷亩产量已超过五百公斤。过去,黄河水小了,浇不上地,水大了,又要淹地。有了青铜峡枢纽工程,开挖了渠道,肥沃的黄河之水,按照人的意愿浇灌土地。水浇地已从解放初期的一百多万亩,发展到四百八十万亩。宁夏回族自治区区党委书记李学智,曾在浙江金华工作过,他看到宁夏有这样好的水利条件,不仅能发展水稻种植,还可以养鱼。他们派人去浙江学习,请浙江的养鱼能手传授养鱼知识。宁夏的黄河两岸出现两万多亩鱼塘。黄河的鲤鱼多起来了。
在“后套”——巴彦淖尔盟的首府临河车站,我看到列车上满载着宁夏的西瓜、巴彦淖尔的西瓜、蜜瓜运往北京。车站上一位同志对我说,在北京吃饭,你吃的那透明而带油性的大米,不一定是天津小站米,很可能是河套的大米。
8月的黄河后套,在这块大平原上令人眼花缭乱的,是八百里相连的葵花田。这真是金黄色的大地。1961年在磴口建成三盛公枢纽工程,开挖了一千公里的大干渠,人们称它为二黄河。它灌溉农田面积从三百万亩增加到七百五十万亩,加上林业、牧草的灌溉面积,将近一千四百万亩。今年,巴彦淖尔盟的粮食将达到六亿公斤、甜菜七点五亿公斤、葵花籽两亿公斤。在阴山下广阔的草原上,牛羊、马群奔跑着。到这里,自然会想起斛律金“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名句。
黄河的害,主要在河南郑州花园口以下的河段。这段河道是悬河。据历史记载,自公元前602年到公元1938年的二千五百四十年间,黄河决口泛滥一千五百次。唐玄宗开元十四年(公元726年)黄河决口于沧县、河间,淹死一百多万人。明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年)为了用水淹李闯王率领的农民起义大军,明政府派人在朱家寨扒开大堤,大水直冲开封,淹死三十四万人。1938年蒋介石为阻挡日军的进攻,炸开了花园口的黄河大堤,使九十多万人惨遭溺死,豫皖苏受灾人口达一千二百多万。人们说是黄河三年两决口,三年一旱灾。旱灾是很可怕的。四十年代初,我亲眼看到,豫北鲁西大旱赤地千里,饿殍于野的悲惨情景。
今年8月底,我再次到黄河下游访问。人们告诉我,今年是五十年不遇的大旱,比1942年的干旱时间还长,但黄河两岸的庄稼却长得特别好。为了看看这干旱年份的黄河两岸,我从花园口出发,访问了历史上灾害严重的新乡、商丘、濮阳、安阳等地,没有因大旱而遭灾,照样丰收了。黄河两岸的菏泽、聊城、德州、惠民一些地区,也获得丰收。
丰收的原因,是黄河之水。
1950年,黄河水利委员会的人们,有了新想法:把黄河的水害变为水利:在黄河上建立灌溉站。有人说,这胆子太大了,黄河大堤守还守不住,还要扒口子浇地?但他们还是决定在武陟县的田庄修闸,自流灌溉。第一期工程1952年就建成了,起名叫“人民胜利渠”。同年,毛泽东同志来视察,他高兴地说,一个县有一个灌溉渠就好了。黄河上能建闸浇地了,这里影响着黄河下游的人们,他们一心一意要把害河变为利河。三门峡工程的建设,加上1958年人们的劲头,想一下叫黄河变清,变水害为水利,竟然在花园口、信山、乐口修了拦河大坝,认为这样可使黄河永久地按照他们的意愿浇地、防洪、发电。
黄河之水的泥沙,使河床迅速淤高了。被灌溉的农田碱化了。它迫使人们不得不把拦河大坝炸掉。1962年在范县召开解决灌区盐碱化的会议,人们大骂黄河水把土地盐碱化了,有的同志还喊着要枪毙黄河,赌咒一辈子不再引水灌溉了。会后,他们把引黄浇地的渠道平了,闸门炸了。
七十年代初,连年大旱,人们又想起黄河水来了。有人怀疑说,黄河水是甜的,怎能碱地?找寻盐碱化的原因,是光灌不排。人民胜利渠有灌有排,粮食连年增产。那里是黄河水可以洗碱。他们总结经验,说黄河水是个宝,有了黄河水浇地,抗旱不发愁了。引黄灌溉的劲头又来了。沿黄河的县,逐年建立了引黄灌溉闸。好地有黄河水灌,土质更肥;沙地、碱地经黄河泥沙淤灌,也变得肥起来。东明县有四十八万亩过去收成很少的沙地,经过泥沙淤积改造,都成了稳产高产田。谁能想到全国有名的老灾区菏泽、聊城、惠民变得这样快。仅仅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的几年中,就成了重要的粮仓。菏泽修防处的同志对我说,今年菏泽地区仅是一季小麦就收了二十一点五亿公斤,比过去一年的产量还多。在菏泽这地方,我看到过旱灾,也看到过水灾。那时,人们忧虑着什么时候才能吃个饱饭,才能穿上件新衣服。1984年牡丹开放的季节,我又到了菏泽。那三千多亩牡丹吸引了那么多人。看花的人们骑着崭新的自行车,有的把小收音机挂在车把上唱着。有个佃户屯的农民来看花,我问他日子过得怎么样?他笑着说了一段顺口溜:过去吃的地瓜馍、地瓜汤,地瓜干子是主粮,喂个母鸡算银行。现在吃的是白面馍、白面汤,小麦大米是主粮,土屋变成新瓦房,大把票子存银行。
黄河之水,已使七千多万亩地变成旱涝保收田,不仅有灌溉之利,还建设刘家峡、盐锅峡、八盘峡、青铜峡、三门峡等水力电站,发出了强大的电流,输往各地……黄河之水流向不少城市,包括远离黄河的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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