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父子的心愿 [复制链接]

第2版(经济)
专栏：农村改革已十年

戴氏父子的心愿
江苏　汤金火
在江苏丹徒县长山脚下的山坡上，有一个畜禽养殖场。主人戴氏父子，把事业办得红红火火。他们走着自己的路，也有自己的心愿。
一60年代初，父亲戴国俊担任县兽医站站长。他是国家干部，可家里却负着债。他多想让家里人搞个养殖场啊，可在当时根本办不到。有一次，家里买了一头巴克夏种猪，没过多久，便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了。但戴国俊还是成天想着猪呀，羊呀。1966年儿子纲成初中毕业，戴国俊说：“考个畜牧学校吧。”1969年，纲成毕业，在乡兽医站当兽医。
时来运转。农村改革开始了。想了一辈子的家庭养殖场的蓝图，又在已经退休的戴国俊心中涌现。他赶到乡兽医站找纲成：“你留职停薪回家跟我一起搞养殖业吧”！纲成同意了。
1983年春，戴国俊买了两头成奶牛和6头苗猪，不到1年收入4000元。后来戴国俊把奶牛卖掉，又在离家几里远的山岗上砌了10间鸡舍，养起1000多只罗斯鸡。又砌了三间平房，他和儿子、媳妇、孙子、孙女搬到山上住。接着又承包了紧靠山岗的村里一座40多亩水面的水库，放养2万尾鱼苗。
家庭养殖场越办越兴。仅1年多时间，创产值2.1万元。村上人说他老来走运。1985年3月，他被江苏省人民政府授予省劳动模范称号。
风云突变。由于市场行情的变化，鸡蛋价格暴跌，戴国俊忍痛将1000多只正在下蛋的罗斯鸡全部卖掉。
二戴国俊和纲成明显消瘦了。他们决定重整旗鼓、调整项目。水库里除养鱼外，又吊养1.8万只育珠蚌。与水库紧靠的一个大塘坝已干涸20多年，戴国俊找几个农民工筑起一道拦水坝，几场雨后，塘坝里又泛起了绿色的涟漪。在塘坝里放养2万尾鱼苗。又把鸡舍改建成鸭舍，饲养1000多只康拜尔鸭。还饲养了200多只草鸡，30头山羊，从辽宁引进200多只连水花生和树叶都吃的能食“百样草”的豁鹅。
对戴纲成来说，家庭养殖场既是商品生产的基地，又是科研试验场所。他对饲养的禽、畜、水产进行了大胆的科学试验。他发现禽粪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便试验在禽粪中开发蛋白饲料。他用碎米、鱼粉等混合饲料喂鸭，将鸭粪晒干、储存、再发酵拌合统糠喂猪，再用猪粪喂鱼、喂蚌。创造了良性循环、综合利用的科学饲养方法。近3年来，共节约饲料2万公斤，价值近万元。
5年多来，戴国俊的家庭养殖场向市场提供了鲜牛奶、肉猪、肉鸡、肉鸭、鸡蛋、鸭蛋、鲜鱼、珍珠、山羊等大量商品。共创产值14万多元，纯收入6万多元，现有固定资产10万多元。
三夜幕笼罩大地。戴国俊带着他的大狼狗“赛虎”在水库边“巡逻”。他心里高兴。昔日的荒山废水已变成藏金生宝之地。他想着，再过二三年，就把养殖场办成全乡家庭养殖业的咨询中心、珍珠技术培训中心和良种繁殖基地，为农民提供服务，让全乡农民都富裕起来。可是，当他想起儿子纲成时，心里又困惑起来。
自己今年64岁，虽说身体还好，但毕竟老了。往后全看儿子纲成的了。可是纲成却不想再干。由于停职留薪不在“岗”，不能参加职称评定。纲成很伤心。戴国俊劝纲成耐心等待。但儿子年轻，想的是他的前途，心不在养殖场了。有时，戴国俊感到对不起儿子。“为了孩子，还是收摊子吧”。但又想这些年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养殖场已具备一定规模。现在收摊子损失太大！可是，如果纲成真的回兽医站背药箱，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让养殖场“熄火”？
戴国俊站在水库边的十字路口，望着朦朦胧胧的水面，两眼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