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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上的白衣天使——访西藏日喀则妇幼保健院儿科医师何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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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11-01
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

高原上的白衣天使
——访西藏日喀则妇幼保健院儿科医师何薇
本报记者 王娜梅
在1989年少数民族儿童发展研讨会上,中国儿童发展中心的伍蓓秋主任告诉我,这里有一位在西藏高原工作了10个春秋的沈阳姑娘。
认出何薇并不太难,她总走在一位穿藏族服装的女同志身边,白衫黑裙、亭亭玉立,秀丽的脸庞上是“白衣天使”特有的那种让人一见便生信赖的亲切温馨的笑容。
但她并不柔弱——能在海拔3888米、人体缺氧46%的日喀则高原坚持工作10年的女性肯定不是弱者,我想。
1976年,何薇高中毕业,成为当时沈阳去西藏插队百余名青年中的一位。从祖国的东北到西南,何薇走了一条漫长的对角线,但比空间跨度更大的是习俗、是观念、是民族的差异。
何薇到沈阳医院学习了3年,又到山东医学院进修“儿科临床”,然后成为日喀则人民医院(现为妇幼保健院)一名儿科医生,这以后,她对此感受更深。
初到西藏,对环境的适应是个很艰苦的过程。交通不便,语言不通,喝酥油茶、吃抓糌粑、喝青稞酒……“入乡随俗”并不容易。但何薇必须做——为了让藏民亲近她、信任她。西藏实行免费医疗,可宗教信仰虔诚的藏民们有病宁可翻山越岭去寺庙跪求神佛的福佑,而不去近在咫尺的医院治疗。城镇旧法接生率高达90%,有些妇女认为生孩子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不去医院而让家中老人接生,将孩子生在牛圈里,用不消毒的羊毛将脐带一扎完事。“西藏气候干燥、紫外线照射强且时间长,不然不知要出多少破伤风,死亡率还要高。”何薇不无庆幸地对我说。
两年下来,何薇已能用挺熟练的藏语告诉藏民有病要及时去医院,用锅灰抹鼻尖驱鬼、到寺庙烧香磕头是治不了病的。她和藏民们逐渐熟悉,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加深。自然,最有说服力的还是医疗效果。
何薇说:“到时候遇到什么情况都要自己处理,简直是赶着鸭子上架,一个人又当护士,又是医生。这就要大胆实践,在实践中学习,因此业务提高也快。”
为了更好地为藏族妇女儿童服务,每隔一年半,那三个月的探亲假成了何薇充分利用的学习机会。她两次利用探亲时间,在沈阳自己联系医院自费学习,听有经验的教授、主治医生讲课,了解内地医疗水平、临床发展动态。她不光学儿科,还学了3个月的针灸。她说:“在偏僻的藏乡,遇到病人头痛、牙疼什么的,扎针效果既好又方便。”听说沈阳医大办心电图学习班,她又跑去学习了20天,这个学习班刚结束,她立刻又参加了主治医师进修班。她认为自己有责任将内地的医疗技术带回去,促进边疆医疗保健工作的开展,提高藏民的健康水平。
这就是何薇——一个把自己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西藏、献给了藏族妇女儿童保健事业的普普通通的汉族姑娘。
10年中,何薇本来白白的皮肤逐渐变黑;干燥的气候、狂肆的风沙使她常常流鼻血;紫外线过敏脸上起疙瘩;可爱的儿子放在年迈体弱的父母身边,每年一次的探亲假,孩子一见她出门就急得直摇小手喊:“妈妈不去西藏!”
……何薇付出了很多。当年的同伴许多已陆续返回内地,家庭面临的实际困难迫使何薇提出了回沈阳的申请。但她依然惦念着西藏妇女儿童的健康,谈起西藏医药上的落后,她的眉宇间染上一层忧虑。她说:“我在西藏一天就要好好干一天。”她是个淳厚朴实的人,听说我要写她,她顾虑重重。她笑着问我知道不知道西藏有句顺口溜:“干得好走不了,干得坏走得快。”
但我想,把先进、模范人物当作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终于写下这篇文字。因为我相信,不论走到哪里,何薇都不会忘记她的事业,不会忘记有她10年奋斗足迹的西藏高原,不会忘记西藏的妇女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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