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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旋律与写实精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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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1-07-31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主旋律与写实精神
  叶鹏
从整体上来讲,近年来军事文学的小说创作,坚持了社会主义文学的主旋律。这个主旋律就是弘扬革命英雄主义,弘扬爱国主义精神,虽然还缺乏如同《西线轶事》、《高山下的花环》、《射天狼》那样令人叹服的作品,但在沉静中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也出现了一大批为人们所注意的作品。
在这些作品里,革命英雄主义的力量并没有减弱,爱国主义的精神依然闪烁在人物的灵魂深处。和前一阶段军事文学的小说创作相比,对于外在事件、外部力量的依赖性减少了,作为贯通军事文学的灵魂力量,或是以人生的悲剧形式横亘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或是以人世间最温馨的情感存在于命运的旅途,或是以平实的几近于日常琐事复印于人生的漫长流程;甚至还出现了令人一时难以用传统价值观念进行评判的有力度也同时有争议的作品。
在这些作品里,生活的复杂性,人物性格的复杂性是真正地得到了强化。这种复杂性的强化,几乎有时使人产生怀疑:军事文学是否坚持了社会主义文学的主旋律。
答案是不容置疑的,对于军事文学的进一步发展来讲,主旋律的坚持不仅仅是外在的张扬或点破,更重要的是表现为小说作品和小说人物精神品格的追求。除了长篇小说之外,在中短篇小说中重大题材的表现减少了,然而将生活作为正面和负面的统一体的整体观念加强了,这种认识生活的观点更有利于看清生活的本质,并和时代生活的发展相一致。在这种认识生活的观点指导下,小说中的人物各自在艰难的困境中,坚持着自己的使命追求与理想追求——这就是我们认为近年来军事文学小说创作所运行的内力。
作为新时期文学发展的一部分,军事文学和整个文学既有密切的联系,又有相应的独立性。由于外在的和内在的因素,使得军事文学在整个文学发展中始终处于“慢半拍”的状态。这种状态当初看来未必是好事,现在看来未必是坏事,显然没有领略潮头风光的快感,但确实因为落后半步而看清以致避免大潮扑来的某些失误,比如说,有意疏远时代生活,一味夸张主观变形,过分强调生命本体乃至潜意识、性意识,这些在军事文学小说创作的个别作家个别作品里确有存在,或很严重,但它又确不能代表军事文学小说创作的主流。又比如说,人们认为当今相当一部分作品的艺术指向由对个体命运的关注转向对群体生存状态的关注。但这一变化对军事文学小说创作或许就不会产生影响,因为军事文学的特征,决定了它的小说创作必须自始至终地关注人与时代及环境的关系,军事文学历来是以刻画群体艺术形象见长。再比如说,当前整个小说创作已从较注重艺术形式叙事方式的追求,转向了注重时代的生活内容的追求。但就军事文学而言,历来是形式的追求,落后于对于内容的追求,僵化的形式往往限制了对于生活内容的表现力,真正地对于与内容相适应的形式追求的潮流还没有形成。
军事文学这种相对独立的发展特征,就使得我们必须在整个艺术发展的大视野里,实事求是地看待它的变化,而不能大呼隆,否则将对军事文学的繁荣发展不利。
因而,我们需要一方面强调军事文学的小说创作要表现时代的主旋律,弘扬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避免为强调突出主旋律而损伤生活的全面性与复杂性。
我们知道,在整个文学创作中,对于主旋律的弘扬,还有待强化。但我们不能不注意到生活与艺术关系的变化——生活的越来越艺术化和艺术的越来越生活化。由于新闻传播工具的介入,就使得人们对于艺术中“真”的要求比任何时代都要更为强烈。这就是我们强调以写实的态度,以表现生活的全面性、复杂性来塑造我们时代的英雄,振奋民族精神的重要。在我们中华民族变革历史的紧要关头,美与丑,善与恶,真理与谬误,宝珠与泥沙,都是紧紧联在一起的,只有生活两极的同时存在和强烈碰撞,才能形成艺术的强大磁场,产生绚丽的艺术之花。
一百年前,列夫·托尔斯泰就对未来的小说作过预言。托翁说得很轻松,他认为,以后的小说,不会有更多的艺术虚构,只把生活中发生的事记录下来,作些加工就可以了。
我们该如何理解这位艺术大师的本意呢?当然绝不是强调自然主义,绝不是否认艺术虚构在小说中的作用,剩下的就是强调生活真实的意义了。托翁认为生活内容的真实将影响小说文体变化的思想,是值得我们思索的。
当前的“新写实”小说,如果说有什么共同旗帜的话,那就是对于生活真实的关注,不回避任何的严峻与烦琐,不追求人为的戏剧效果。这股潮流对于生活真实的追求,有时到了缺乏艺术提炼的地步,反而缺乏艺术的真实性了。
军事文学的小说创作是以坚持现实主义为传统,它最优秀的作品,却体现出了直面现实、直面人生的战斗精神,这是现实主义文学最优秀的传统。只不过近年来,这种战斗精神“有某种弱化趋势”。这种估价无疑是合乎文学发展实际的。我甚至以为,从关注现实来考察文学的发展,正是由于现实主义文学弱化了自己的战斗精神,才逐渐形成了新写实的潮流。
对于主旋律的提倡,是以关注社会现实为基础的。发扬现实主义文学的基本精神和优秀传统,这是繁荣社会主义文学创作的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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