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阁笔香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文化雅俗谈

　　墨宝阁笔香
度如真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为了多跑几家商场买一套可心的狼毫毛笔。
毛笔被各家商场不约而同地置于文具柜的极小的角落里。我掉换了一支又一支，终觉不称心。浓施粉黛的售货员已显出极不耐烦。她们那拧紧的眉、撅起的嘴，还有那上下翻飞的白眼仁，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不能再挑了。几经周折，才打探得墨宝阁里有好笔。我顿时忘却了适才的不愉快，兴致勃勃地赶往那里。
在三个烫金大字的“墨宝阁”前，我停住了脚步。硕大的店面，柜台上摆满了各色布料。没有顾客。售货员挤在一起闲聊，大大小小的眼睛不时溜出店门，扫视繁华的街景和川流不息的过往行人。“同志：请问毛笔柜台在哪里？”我问。一个嗑着瓜子的售货员，闭了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句：“在隔壁”。睁开眼时，又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分明告诉我：如今买时髦面料才是正理；买毛笔的才叫人另眼呢！“墨宝阁”已有其名无其实，它被压缩得瘪瘪长长的，只有两节柜台。几个清瘦的老者闲坐，有的在闭目养神。“老同志，请拿一套最好的狼毫毛笔。”我轻声说。那其间头发稀疏的一位还是先愣了一下神才笑盈盈地说：“这一套怎么样？”我审视笔尖，只觉未成一点，笔杆也不算精致，看看价目是二十元陆角。我信奉一分价钱一分货，嫌太便宜。又问：“还有更好的吗？”“那就是四十八元伍角的这一套了。”旁边的一位接茬，又递过一盒。我仔细察看，的确货真价实。当我跨出那狭长干瘪的墨宝阁时，身后响起劝慰声：“老伙计，别灰心。咱们奖金虽比隔壁少些，可这心却是踏实的。不是吗？你没见笔还是香的。”
我穿行在涌动的人潮中，细心咀嚼笔香二字。独有那香字十分的奇妙，嚼之余味无穷。中华自古是个看重书本的民族，书香自然笔香；没有书香哪来笔香？
拜金主义冲击着神圣的教育殿堂。现实中确有不少的经济与教育偏执错位的怪现象，又使得人们见怪不怪了。在数千元买一支唇膏的潇洒和斗鸡大赛的举行已屡见不鲜的事实面前，我仍在心底嘀咕道：但愿书永远是香的；笔永远也是香的。谁让我总是忘不了经济的腾飞往往是源于教育的崛起呢！